等他康复以后再把她关起来吗?
“枝枝。”程清淮低哑的声音响起, “你试试来说服我吧, 你将你坚持要走的理由说给我听,若是能让我心甘情愿的打开门,我会放你走。”
“不,你永远不会心甘情愿。”
梁枝摇摇头, 那双漂亮的杏眸中藏着轻易不可察觉的悲切, “程清淮,我们一直这么僵着也没什么意思, 一直跟你待在一起, 难保我不会变成我爸我妈那样的人,到时候再说分开,现在的感情也就不剩了。”
这其实才是最大的症结,难以解开的死结。
梁正宇跟陈萍的这段婚姻就像是一面扭曲的镜子,梁枝怕自己照的久了, 也变成了镜子中那只剩下皮囊的人。
“你能不能别这么悲观,还没开始的事情就宣判死刑。”
“前车之鉴就在那里,我怎么样才能抛弃流淌在我血液里的基因, 保证自己不会重蹈覆辙的投入新的生活里去?”
麻药在渐渐消散,痛感从打了石膏的腿上开始逐渐蔓延,程清淮的眉头忍不住蹙起,身体上的不适让他很难在这个时候再去放下身段来说一些软话讨的眼前人的欢心,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梁枝。
梁枝也并未退让,与他四目相对。
“我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妈,我们的结局注定跟他们不同,梁枝,还是那句话,你劝不了我,那你就走不了。”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高大,显得病床都有些局促,只是脸上带着伤疤,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放狠话的样子,堵住了梁枝继续说伤人的话。
在这个时候谈这些,本就欺负人,梁枝起身帮他掖了掖被角,让他自己休息。
没谈出来一个确切的结果,梁枝走出病房,王姨迎上来扶住她,“梁小姐,程总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
还能放狠话威胁人。
“那你想吃点什么?”王姨问,“程总妈妈交代了,那间病房可以暂时先让你住着,或者咱回家也行,最好先去做个产检,看看身体怎么样,我这边好给你安排对症的食疗。”
梁枝:“好,我回去休息一会再说。”
她真的没什么胃口,回到隔壁的病房,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期间听到病房门有响过几次,还有王姨压低声音的说话声,她听不太清,意识昏昏沉沉的,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即将天黑了。
哪怕是VIP病房,条件也不如家里好,她起身时病床发出的声响惊动王姨,她闻声过来搭了把手把梁枝扶了起来。
“这次你得吃饭了吧,程总妈妈安排送来的饭菜一直都在保温着,就算是吃不下也要硬逼着自己吃一些,梁小姐,程总还在病床上躺着,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这几天,王姨这几句话真是翻来覆去的说,梁枝不是不想听,身体的反应往往支配着她的理智,饭刚吃到嘴里,胃部就在不停地翻涌。
没吃几口,只能吐出来苦水,看着她抱着马桶吐的样子,王姨都忍不住擦眼泪,“作孽哦。”
王姨一辈子没结婚,也没有孩子,不像其他长辈那样会说这都是女人需要经历的,她跟梁枝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是真的在心疼她。
吐了一场,好歹的吃了碗粥后,梁枝坐在沙发上擦了擦泛红的眼圈,接过王姨递过来的水喝了口,“阿姨,盛清煜给你开了多少工资啊。”
王姨报了个数。
梁枝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养一个保姆和一个孩子应该绰绰有余。
她提议道:“不如你把合同签给我吧,以后我这边来付你薪水,我可能会去外地住几年,你跟我一起怎么样?”
王姨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一口答应,只是说要考虑考虑。
心里不住的嘀咕着梁枝和程清淮的关系,但她什么都没说,照旧做自己的事。
吃完饭没什么事情,王姨洗了些带酸的水果放在果盘里让梁枝当零食吃,刚吃了没有两块,病房门被敲响,王姨去开门,见盛清煜站在门外。
他没有直接进来,“嫂子,我能来你这待一会吗?”
这称呼他叫的不是一两次,梁枝都已经有些脱敏了,把果盘放到一边,她让了些位置出来,“坐吧。”
盛清煜跟程清淮真的不太像,他一举一动都透着些随性的散漫,慵懒的像一只猫,穿着黑色的毛衣坐在沙发里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那双潋滟的桃花眸中盛着淡淡的笑意。
他似乎不会局促,也不会有刚跟人见面几次的尴尬感,反倒是这里像是他家客厅,梁枝才是那个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