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去换衣服的时候,谢一菲先是打给了几个学生,听说他们都已经安全到家了才放下心来。
她的裤子在刚才从车上跑进来时弄湿了,她找了条睡裤换上。
再从房间出来时,秦铮也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比谢东高半头,也比谢东更结实,好在当初买这套衣服时,谢一菲想着大点更舒服,就买了大一号,倒是正适合他。就是白T恤和浅咖色休闲裤的款式太学生,和他往日的风格大相径庭,让他没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再加上额前的头发被他系数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越的山根,看着更多了几分少年气,就和她学校的学生差不多,也更像十年前的他了。
这么想来还真不公平。
十年了,走在校园里也再不会有人把她当成十几二十的大学生。可岁月带走了她的天真,却没给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沉淀。三十而立,如今她已经31岁了,爱情亲情事业梦想还都是看不到未来的状态。
可反观他,十年的时间他收获的成绩和赞誉无数,还有数不清的女朋友。然而他得到了那么多,却连一根白头发一条细纹都没有。
视线中的男人低头审视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谢一菲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穿小东的衣服还挺合适。”
“我也没想到,小东现在这么高了。”
他们刚认识时谢东高一他高三,当时的谢东比同龄男生都要矮,甚至还不如她高。也正因为这个,才被那几个坏学生欺负。
但他们老谢家的基因摆在那,她都能长到一米七,别说她弟了。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谢东忽然开始窜个子,好像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大小伙子。
“后来长了点,不过还是没你高。”
“下次他来你告诉我,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好。”
“不过……”秦铮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我穿成这样在你家,万一秦一鸣突然来了,你就不怕他误会?”
如果是平时,这么晚了她还留他在家里,让他换衣服这当然不合适,但是今天情况特殊,而且要不是为了送她,他现在应该早回家休息了。
“既然是误会,那解释清楚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鼓。
秦铮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说:“放心,他来不了。”
谢一菲怔了怔,总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奇怪,或许是太过笃定了。
秦铮:“这么大的雨,他怎么来?”
也是。
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暧昧?好像他们真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她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点水。”
“谢谢。”
再从厨房出来时,她看到秦铮正站在她的鼓房门口,端详着里面那套鼓。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不介意吧?”
谢一菲把水杯递给他:“不介意,随便看。”
秦铮接过水杯握在手里:“什么时候学的打鼓?”
“不记得了,断断续续十来年了。”
“那就是我们分开之后开始学的。”秦铮笑了笑,“你当初说想学打鼓,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真的去学了,而且还打得不错。”
难得从他这里听到一句好话,可过去的事在他们之间算是个禁忌,尤其是今晚这种情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叙旧是件很危险的事。
她敷衍道:“随便打着玩的,可能后面忙起来就不打了。”
“秦一鸣知道你去夜店打鼓的事吗?”
为什么她不想提的事,他偏要一遍又一遍的提起呢?
她给了他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这套鼓是我和秦一鸣一起买的。”
生怕他要继续跟她聊过去或者聊秦一鸣,谢一菲打开了电视。
电视打开恰巧是一档北京当地的新闻节目,正在播报着和这场雨有关的最新情况。
就在刚才不久,他们附近的一座桥被雨水冲塌了,有一辆车被冲进了河里,随着河水一荡一荡摇摇欲坠,车的尾灯还在闪烁,里面显然还有人,岸上的救援人员正在紧急施救,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种紧张的气氛。
看来他们一路听到的广播新闻都只是这场雨带来的冰山一角,记者镜头下呈现出的今晚的北京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糟糕。
这时候谢一菲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家里的来电,她避开秦铮接通电话,还好是爸爸的声音。原来他也是看了新闻很担心她,所以打电话来问问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