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描了眼线和眉尾,再涂上睫毛膏和唇膏就算大功告成了。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明明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就是觉得整个人明艳了很多。
收拾得差不多时,秦铮也到了。
谢一菲带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和鲜花下了楼。
日落黄昏,天空是浓郁的青灰色,高高低低的黑色楼宇后有一线绯红色的霞光。街灯渐次亮起,成了这繁华都市傍晚的璀璨点缀。
秦铮的车正停在一处路灯之下,她出来时他人等在车外,正倚着车门低头抽烟。
比起她的“隆重”,他的穿着就显得有点随意,一身黑色衬衫和西裤,领口的几颗扣子也是解开的。不过平心而论,他宽肩长腿身形挺拔,天生的衣服架子,不管穿什么都比别人赏心悦目。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他抬起头来。
感受到他的审视,她心里越发紧张,别扭地将怀里的鲜花从左手倒到了右手上。
走到他面前,她明知故问:“看什么呢?”
秦铮接过她手里的花和礼物:“看我的钱花得值不值。”
提到这个,谢一菲有点不自在:“我自己的衣服也可以穿,你完全没必要买这条裙子,就穿一次太浪费了。”
“你这么说也是。”秦铮故意看了眼她的背后,“你不会没剪标签吧?”
“怎么可能?!”谢一菲有点窘迫,因为她确实这么想过。
再一抬眼注意到他眼中隐隐的笑意,这才意识到被他捉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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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芝把聚会的地
点定在京郊的家里,开车过去少说也要一小时。
出城的路有点堵,车子一直走走停停。
秦铮漫不经心地跟着前车,间或扫她一眼:“坐得那么端正,紧张啊?”
他不提她都没发现自己确实有点紧张。想到今晚会见到很多业内的专家。她很难放轻松,而她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在研究生面试的时候。
“有点。”她犹豫了一下问,“万一我说错话怎么办?”
“什么叫‘错’?”
这还真把她问住了。
不等她回答,秦铮无所谓地笑了:“就普普通通吃个饭而已,你想说话就和他们聊聊,不想说话就安静吃饭。放心,你是我带去的人,没人敢当众为难你,更没人会让你去厨房帮忙。”
明知道他是故意拿秦一鸣家的事来调侃她,可是她却并不觉得生气或者窘迫,反而有点感激。
她心情复杂地看向他,他目视前方开着车,却似有所感地问:“怎么?很感动?”
谢一菲别开脸,故意冷淡地说:“我今天是来帮你的,你维护我也是应该的。”
秦铮:“你要是对别人也能这么讲原则就好了。”
她知道他说的“别人”就是秦一鸣。
她不想跟他讨论那天的事,岔开话题问:“你的导师为什么对你的个人问题这么关心?”
“我单身,她闲着,我们师生关系不错。”
“医院的工作不是应该很忙吗,为什么说她闲?”
“工作是挺忙的,但她是单身,早年离婚后没再婚也没孩子,这些年可能年纪大了,忽然热衷起给人保媒拉线这种事,我离她最近,自然第一个遭殃。”
谢一菲笑了:“你还用别人保媒拉线?她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的光荣事迹?”
秦铮瞥她一眼:“我有什么光荣事迹?”
“要我一个个说吗?”
“好啊。”
谢一菲正要开口,忽然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差点上了他的当。她猜只要她说,他肯定又会说她过分关注他的感情状况。
“算了,我懒得说。”
“你以前好像比现在话多点。”
“说什么以前,我早不记得了。”她佯作淡定地看向窗外,“快到了吧?”
没有人回应她,但从反光的玻璃窗上她看到了他冷峻的面色和抿起的唇。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一个小区。
天还没有黑透,依稀看得出小区景致不错,房子都是四层高的花园洋房,一楼家家有小院,每家小院设计得都很有特色。
秦铮:“主任家就在一楼,她工作以外的兴趣爱好就是搞点花花草草的,所以当初就买了这里的房子。”
“这里很贵吧?”
“这个小区虽然不错,但位置比较偏,再加上当年买得早,不算贵。”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小区里是人车分流的设计,两人拎着礼物穿过一条长长的林荫路,到了周意芝家。
来开门的正是周意芝本人。她衣着打扮不算华丽,但看得出也很讲究,脱掉了医生的白大褂,谢一菲差一点没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