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张指甲盖大小的芯片锁在柜子里,一起锁进去的还有余笙大部分的游戏盘,准确
来说十六岁以上才能玩的游戏都被锁住了。剩出来的游戏盘不过寥寥几张。
周衍收起钥匙,和她解释:“等过一段时间你才能玩这些游戏。”
余笙非常不情愿地同意了他的做法,短时间内她确实不适合再碰心爱的恐怖游戏。
没有游戏,余笙失去了绝大部分娱乐活动。她坐在书桌前看书,又看不进去,一天拆五本塑封膜,五天看不完一本。
无聊滋生躁意,她变相开始找周衍的茬儿。卧室的灯开得太亮,泡澡的水温度不够热,五一的零食又买错了。
这种行为每过三天会消沉下来,因为每过三天会有医生上门,帮周衍换药。
余笙在看见那道歪歪扭扭的伤口,她觉得无理取闹也不可取。
当余笙稍微安静下来,周衍会问她要不要玩游戏,但不是那些锁起来的游戏。
他拿出一副扑克牌陪她玩21点,余笙连这个都是在游戏DLC里学的。一开始余笙还胸有成竹,她在游戏里一直牌运好到逆天,每次都快速赢得牌局。
但她强大的运气到周衍这儿好像不管用了。余笙每输掉一局就会跟他生气,然后进入找茬的循环。
“周三,你肯定作弊了。”
“我运气怎么可能这么差。”
“再来一次。”
…
周衍没有告诉她,他是故意的。21点表面看运气,但归更到底是数学和记忆的游戏,余笙在这两个方面都没有技能点。所以他保证自己能赢。
因为他非常享受她持续性找茬的状态,像他刚到伦敦时候两个人的生活状态一样,她到处使唤他。
这样的余笙远好过她坐在窗台边长久地,空洞地发呆。
*
有一天下午,周衍照常翻开她手里的第四张牌,说:“你又没赢。”
余笙不想理他,她这么多天赢他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她盯着他的下巴,发现另外一件事:“周三,你很久没有刮过胡子了。”
周衍单手完成不了这项任务,他诱哄她:“那你帮我。”
卫生间里,余笙把绵密的泡沫打圈抹在他的下巴上,但她看到银光闪闪的刀片,脱口而出:“你没有电动的吗?”
浆水口的老年人理发店都不用这种过时的东西了。
“没有。”周衍把刀片展开放到她手里,“习惯用这个,有种我在手术台上的错觉。”
“我不行,我会手抖。”余笙退缩了。
“你不会。”周衍抓着她执刀的手,抬到他脖子的高度,“很简单,和削苹果一个道理。”
在周衍的指导下,余笙缓慢地结束了这项工程,青色的胡茬被她刮得干干净净。但她在收尾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出了点小意外。
他冷冽的下颌线多了条道细小的伤口,血珠子冒出来。余笙赶紧去医药箱里找创口贴,贴在他下巴上。
周衍抓过她的手,吻在她手背上,笑道:“你看,我就说不难。”
余笙瞪了他一眼,转头收拾卫生间乱七八糟的台面。
晚上,周衍在沙发上抱着她,递给她一通打开免提的通话,交待她:“不管对面说什么,你只需要说好。”
余笙稀里糊涂地接过手机。
那端的人询问:“还要再加吗?”
她下意识听从周衍的指令:“好。”
掺杂电流声,拍卖师的声音模糊地响起:“现在是Jackson的电话委托,880万。”
余笙握住手机,难以置信地看向周衍。
他微笑着跟她做了个口型:“好。”
代理人继续询问:“还要再加吗?”
“再加?”
“加?”
…
余笙只会说一个“好”字。
背景音的数字快速上升,余笙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I'm selling it at twenty-one million to Jackson's client. Last chance.”
最后一锤定音。
"恭喜您,号码1028。"
余笙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那个数字翻得太快了,虚无感飘飘然。她的脑袋倒在他腿上,失掉全身的力气:“你买了什么?”
1028是她的生日。
周衍的手又从她衣服下摆钻进去,触摸到细腻的皮肤,回答她:“你的新小提琴。”
余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应该说,等到了以后给你个惊喜。”
但她还是说出难过的话:“我现在拉小提琴特别难听,经常走调。”
这个价格的琴只能出自意大利制琴世家利斯特拉迪瓦里家族,每一把琴都有名字,能拥有斯琴的大多是享有盛誉的小提琴大师。余笙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