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恩很安静地听着简阔的倾诉,适当插了一句问话。
“听你这么说,你们家是不是跟红色背景有关?”
简阔眨了下眼睛,应了声。
布加恩若有所思地说:“你说的这个特工基地,以前我爱人好像提到过,是不是叫飞镖特工基地?就在你们华夏。”
简阔转头看着他,“你爱人是华夏人?”
布加恩望向远处时蓝眼睛里充满悲伤和思念,苦涩地笑了一下,“嗯,不过他已经不在三年多了,牺牲了。”
简阔沉默了。
“有时候我很后悔答应他想报飞镖当特工,但是如果不答应,那我会看到郁郁寡欢的爱人,想让他开心又不想让他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很矛盾。”
“我之所以开篮球场,是因为我爱人很喜欢打篮球,比起整天活在痛苦中度过,还不如做些有用的事,才能对得起死去的爱人。”
“只要带上爱人的份好好活下去,好好看看这个多彩绚丽的世界,那么心里会好受得多。”
“我认为我这么做很浪漫,很酷,至少我对得起我爱人。”
简阔听他这话,难得认真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哪里不同,“你是F国人?你身上有点浪漫主义。”
布加恩愣了一下笑出声,“是,不过我在这个国家定居了。”
他转头看向简阔,笑得很温柔,“你还有第二件事,那是什么?”
简阔望向天空,看见结伴成群的鸟儿飞过夕阳,记忆被扯回两年多前。
他两次回国,第一次是寒假,因想起二叔而感到痛痛苦不已,跑去酒吧酗酒,醉后把项樾给强了,还把人家给弄疼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俩人二话不说地互打了起来。
第二次是暑假,某天刚好是他母亲的生日,于是项简两家人一起为母亲庆生,热热闹闹,欢笑一片。
唯独他一个人躲到角落的地方里,默默望着简铎和项琢俩年轻小伙围绕寿星转个不停,逗得何女士笑到合不拢嘴。
他知道大家都有意不提及二叔一家人,一提就完了。
所以都在心里默认二叔一家人还没走,像以前那样,大家一块儿唱一首生日快乐歌。
但有个人跟他是一样的,那就是项樾,就坐在沙发上静静望着他。
纵然距离够远了,也免不了感受到来自项樾的冷漠目光,里面夹杂着怒意。
简阔刻意装作没看到,直到生日会结束,想上楼回自己的卧室休息,可项樾叫住了他。
他想装没听到走人,可这儿那么多的人都在看着他俩,满脸满眼里清清楚楚地写着紧张和担扰,就怕下一秒他俩要打起来似的。
简阔沉默好几秒,只得跟项樾一起向两家人再三保证绝不会打起来,才跟项樾出去。
从家里出来,他以为项樾要说什么发泄情绪的话,结果没有。
项樾倏然粗暴地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强行塞进车里,然后发动车子离开简家。
简阔又惊又怒,想动手阻止他,可项樾这人挺卑鄙,竟然使用enigma的信息素控制他,害得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动弹不得。
项樾带他回了大学附近租的公寓,跟之前的他一样把他强了。
疼,真的很疼,硬生生地疼,疼到想死。
此刻简阔才明白,那次醉后的他对项樾做了多么过分的事,那时的项樾是怎么难受的,现在就已经体会到了。
甚至还记得那次项樾笑得很大声,仿佛在笑他的狼狈与落荒而逃。
想想确实挺好笑的。
他俩的第一次已经献给了彼此,仇也报了,互不相欠。
“其实我挺对不起他,我们努力熟悉彼此多年,好不容易培养出百分百的默契度,却因为二叔一家人前后离世让我感到有点恐惧,不敢冒险,当众说出放弃之类的话。”
简阔眨着眼睛,扯起苦笑,“他打我是应该的,可是之前我才意识到我挺喜欢他的。”
说着说着忽地一声短促笑了,“我大概是感情上很迟钝吧,实话实说,我很想立刻把他占为己有,但现在的我不能。”
布加恩听完后思考几秒,“虽然听得不是很全面,可以理解的是,你因为你二叔一家人的离世而感到恐惧,导致你俩多年的努力全白费,所以你喜欢的那人才会感到生气和愤怒,给了你一拳,我这么说对吧?”
简阔很轻地嗯了一声,低头看着搭在腿上的双手。
都两年多了,一看见这双手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当年他抱起满身是血的堂姐简瑰,以百米冲刺赶往医院的一幕。
简阔紧握住微颤的双手,深吸口气说:“是我对不起他,我不该轻易说放弃就放弃,可是我实在过不了那道坎,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