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多肃杀之气,这两个女娃见我,大气都不敢出,脸闷的煞白,我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站起身,扶着腰间的佩剑往长极殿走了。
这一天,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大赏特赏。
封赏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安抚阵亡将士的遗孤,再赏对这次收复西戎有功的部族,还要把稳定超纲的这些臣子也封赏一个遍。最后,我才单独问谢灵仙:“谢卿,这次朝臣封赏,你可还有什么要提议的?”
谢灵仙道无。
我又问:“那既然赏完了,那可有要罚的。”
一时间,朝臣面面相觑。
谢灵仙还真从衣袖里拿出一卷名册,我直接伸手,让她给我拿上来,趁谢灵仙的背影挡住旁人的视线时,我才抬头冲她笑笑。
我还没说怎么罚,有些人就已经两股战战,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这本是属于谢灵仙的博弈,但我是个偏心的判官,只会让谢灵仙赢,绝不会让她输。
折腾完这些,就要紧锣密鼓着手鸾阁和女堂的大小事宜了,虽然谢灵仙提早安排了下去,可需要我敲锤子的事还多的很。
首先就是命谢灵仙兼任鸾阁总辅,再把林妙霁、傅寒商、陆惟君和张钰等人一一任职,这些大多是在我登基后第一次科举中崭露头角的年轻人,并且又在这些时日中政绩亮眼。
若是单单只有这些年轻人,自然会被朝中老臣看轻。
可这总辅是谢灵仙。
事情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但也就是在这段时间,许多流言蜚语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在太极殿中翻看着大臣名册,顺嘴就和谢灵仙说起来:“谢卿,你怎么看?”
谢灵仙看起来浑然不知似的,但我猜她定然知道的比我早,但浑然不屑于处理这些东西。
我虽早在尹州知道谢灵仙没吃瘪。
但我还是担心她受了委屈,便私下偷偷问跟着谢灵仙的小书侍。她对我说:“谢大人在明面上可没亏待他们,只是在公务上一丝不苟,又过于勤勉,让他们这一把年纪的老太爷老太叔撑不住。”
这小姑娘对谢灵仙还挺忠心。
还是谢灵仙教导有方。
谢灵仙在摆弄把柄上有自己的窍门,让他们有苦也没处说,硬生生打碎牙吞进肚子里。
我出征的日子里,谢羽把这些老臣折腾的够呛,却又没在身体上废了他们,苦其心志,再苦其心志,还是苦其心志,熬鹰一般,数月下来他们见到谢灵仙都犯怵。
譬如一个姓袁的大臣,家中儿子花心不说还宠妾灭妻,全依仗着这个老臣在身后面善后,谢灵仙也不提他家中的事,但专挑他家鸡飞狗跳的时候,把他召进宫中议事,任他怎么上书要离宫都无济于事,反正给他好吃好喝伺候着,又生不了病,但后院可是着了大火,烧的远在禁宫的老臣坐立不安。
他自然知晓谢灵仙手里有东西。
可是他费了牛劲,都找不到谢灵仙暗中调查他的证据,这才是最气的。
诸如此类事,不在少数。
正所谓闷棍都敲在了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才叫疼。
徐昆玉给我讲的这些事简直能逗得人开怀大笑。
有时候我还得装一把帝王气度,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是谢灵仙却能仗着自己嚣张跋扈大权臣的名声在外,正好光明正大教训一番。
笑完了,我才下令让那袁家老小都召进女堂来,好好把前朝留下的《女德》《女训》通读一遍,再把老头子打发回去,即日起编纂《男德》《男训》,编写完了拿给谢灵仙过目。
对上我探究的神色,她斟酌一番还是说:“我巴不得你觉得我是谄媚你,用色相迷惑你,来保住自己权臣的位置。”
这话让我怎么接。
“嗯,那你要不迷惑迷惑我?”
谢灵仙啪的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朝着我就走了过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我嘴上啄了一口。我双手撑着龙椅,直接傻了。
殿中一片寂静。
她问我:“这算是迷惑吗?”
我结结巴巴道:“算,算是吧?”
“那就好。”
我浑身僵硬地坐在原处,看着她又坐回了我对面的书案,冲我浅浅一笑。好看是好看,但是这样的谢灵仙,我决计是吃不消的。
一直到了傍晚,这名册我是没翻几页,嘴上的口脂都被我的指腹蹭得一干二净。
鸾阁的组建牵扯太多太广,势必会有人急得跳脚,我这个杀伐之气过重他们惹不得,惹不起,万一掉脑袋怎么办,他们就把矛头对准了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近乎可以一手遮天谢灵仙,这个新上任的鸾阁总辅。
身份特殊的人,总是带有许多非议,可往往这非议无关对错,只关乎于利益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