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黑暗中,悦耳声如泉水滴落,一只光蝶扑扇着翅膀,银眸跟随蝴蝶飞舞的轨迹,模糊看到塔壁上篆刻着一扇扇门。
澹卿好奇的走近,指尖抚摸在门上,擦出尘埃的印记,昭示着许久没有人到访。
“嗡。”
光蝶再次飞过澹卿眼前,点点荧粉洒落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托举着蝴蝶。触及的一刹那,一道光晕散开,似涟漪回荡在塔内,良久后消失在塔尖。
漆黑并不影响澹卿,细心感受着气的变化,目光赫然锁定左上方一扇门,无形的气流在门前形成漩涡。
“唰唰唰!”
漩涡越演越烈,澹卿抬手挡出劲风,可光蝶放弃抵抗,随着风向吸近那扇门。澹卿心意一动,同样不再反抗,任由气流将自己卷起,撞入那扇门。
“砰!”
一声巨响后,塔内再无澹卿身影,气流也消散无影踪。
“呼—呼——”
狂风在耳边吹过,凌冽的寒气刮的脸生疼,澹卿不受控的从万丈高空跌落。摔向地面的前一秒,澹卿一掌反拍向地面,于空中腰身发力,猛然扭转身形。
“歘!”
黑枪擦着银眸刺来,高挺的鼻梁被剐出鲜血,澹卿惊出一身冷汗,侔足劲头落在更远处,定睛一看,一名黑甲骑兵冷冰冰的看来。
黑甲骑兵身下的战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炙热的鼻息,跃跃欲试的刨着前蹄。澹卿右手一展,谢雪沾溪枪银光乍现,落在掌中。
战马被松了缰绳,它兴奋的嘶鸣,魁梧异常的身躯奔向澹卿,扬起漫天尘土。黑甲骑兵冰冷的眼神透过头盔死死盯着澹卿,他高举手中长枪,瞄准要害。
地面震动愈演愈烈,澹卿不为所惧,静静等待着时机。
忽然,俩人同时出枪,枪尖顶在一处,可战马的冲劲势不可挡,骑兵借势微调角度,黑枪擦过谢雪沾溪的枪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穿澹卿的心脏。
“噗!”
鲜血喷在黑枪上,澹卿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身体如残破旗帜,挂在枪杆上。
黑甲骑兵耀武扬威的举着刺穿的澹卿,奔走在茫茫戈壁,又于悬崖勒马。
逆光下,战马起扬,骑兵用枪举着对穿的澹卿,不可一世。
“咕噜噜——”
澹卿被甩下枪杆,滚落在地,她连忙捂住心口,却诧异的发现,伤口消失不见。
沉思片刻,澹卿似有所悟的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黑甲骑兵,重新握起谢雪沾溪枪,一反常态的快步奔向黑甲骑兵。
“唰-唰-唰——”
澹卿的脚步越来越快,忽然跃于空中。
“哒哒哒!”
一匹白色战马出现在澹卿身后,它奋力一跃,稳稳接住空中的澹卿,而后扬起前蹄,高声嘶鸣。
澹卿单手牵着缰绳,右手握着银枪,双腿一夹,胯下战马得到命令,撒开四蹄冲向对方,黑甲骑兵不甘示弱的催马迎击。
两杆战枪抡向对方。
“小花小子。”
顽皮峰主立于山峰,眺望忽明忽暗的藏真塔,捋着胡须问道:
“为何要帮这名小女娃?”
“因为...孤单啊!”
徐听花眼珠滴溜溜一转,煞有介事的环抱自己,夸张的哀嚎。顽皮峰主老脸一僵,抖了抖嘴角说道:
“老夫以为你喜欢男人,害得我担惊受怕这么多年。”
“...”
徐听花如鲠在喉,咽了几次都压不住破口而出的脏话,却听顽皮峰主抢先一步说道:
“这女娃看着性格稳重,倒是跟你互补。”
“...啊?!”
徐听花脸上一阵绿一阵白,天道再借他五百个胆,也不敢造这等次。想到星宫的那位,徐听花后背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生硬的说道:
“也...不是。”
“欲迎还拒,欲擒故纵,欲扬先抑?”
顽皮峰主瞥了徐听花一眼,不屑的说着:
“老夫年轻时,玩剩下的。”
“...”
徐听花瞬间觉得在阎王殿前闪现八百回,心一横,干巴巴的说道:
“...师父,你...不吃醋吗?”
“嗯?”
“嗯???!”
顽皮峰主惊的白发根根倒立,徐听花翘起兰花指,半遮半掩着唇齿,娇羞一笑。
“滚!!!”
顽皮峰主一声怒吼,退到天边,徐听花扯着嗓子喊道:
“别跑啊!师父,收师妹这事行不行啊?”
“她根基不稳,活着出来再说!”
“哦!”
说罢,徐听花还送去一个飞吻,闹的顽皮峰主浑身恶寒,忍不住搓着手臂,忙不迭的遁回住处闭门不出。
房门闭上的一瞬,顽皮峰主敛去玩笑之意,一声长叹:
“哎...”
他的思绪回到许久之前,仙界无情宗接收一名凡间飞升的弟子,他自闭的站在内门山门口,消瘦的身躯上满是陈年旧伤,仿佛饱受虐待,手中的扇子已经被血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