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精美,你...”
“拿走。”
练红缨抬手挡回簪子,目光始终落在书上。
精心挑选的礼物,却讨不来一个侧目,澹卿失落的缩回手,心中空空落落。银眸不解的落在练红缨身上,踌躇片刻,澹卿怯生生的将簪子送了过去,仿佛确认般问道:
“红缨,你不喜欢吗?”
“拿走!”
“啪——”
意外的脱手,珠花簪跌落在地,珍珠散落一地。
银眸难以置信的放大,澹卿怔怔地看着摔坏的珠花簪,又茫然地的看向练红缨。
对方右手微抬,目光落在地上的簪子,又不自然的挪开,红唇几番启合,终是没有解释,阖眼躺下,弹灭了烛火。
黑暗中,徒留澹卿独自消化,落寞的眼眸垂下。
皎洁的明月不合时宜的洒在屋内,地上颗颗饱满的珍珠依稀可见。澹卿沉默的俯下身,指尖微颤的将珍珠仔细拾起。
翌日清晨。
“哗——啊——”
澹卿一袭白衣站在崖边,失神的眺望着桐山侧峰的喧闹,衣衫浸透寒气,似乎彻夜在此。
“何事喧哗?”
澹卿闻声回眸,见练红缨的肩披御寒绸毯,半遮半露曼妙的腰身曲线。澹卿垂下目光,回答道:
“阮道友应允解道友,侧峰聚集了不少人。”
“嗯。”
不过一句简单问话,打破整夜的自我疏导,澹卿暗中抿了抿唇,心中酸涩渐起。
“早。”
一声突兀的问候,让澹卿诧异的看去,练红缨神情淡然,目光却飘向别处。
“呃...早。”
点点欣喜,驱走怅然,暗淡的银眸瞬间变得亮晶晶,澹卿凑近半步,练红缨却提前离去,留下一句:
“随我去看看。”
侧峰。
阮清宁人如其名,生得格外清秀安静。
“解姑娘,你引众人聚于桐山,让我颇为困扰,可否离去?”
小剑仙解愁余怀抱长剑,薄情的双眸扫去。一只三花猫自解愁余肩头跃下,竟口吐人言。
“喵,比试一场,我自离去。”
“我为何要与你比试?”
“剑首绝。”
“我无意争名,你拿去好了。”
三花猫扫了扫尾巴,明黄的眸子看向解愁余,而解愁余用拇指将剑推抵出鞘。三花猫见之,回答道:
“比试一场。”
阮清宁的细柳眉微微簇起,若无旁人的思考片刻后,自腰间甩出薄蝉软剑,激起一层气浪,剑身在阳光下宛若透明。
解愁余毫无波澜的双眸终于提起一丝兴趣,缓缓抽出多情剑。
“深山小径藏蝉翼,好剑。”
练红缨与澹卿立于枝头,她见之感慨。
“二位,凡事要讲先来后到吧?”
澹卿闻声看向下方,一名黑衣女子头枕双臂,潇洒的靠坐在粗壮的树杈上,仰头对视,眸中颇为不满。
“江识鹤,你是何意?”
“哈!我本天上鹤,岂能居于人下,劳烦二位换个枝头。”
澹卿淡然的收回视线,不仅对江识鹤的诉求充耳不闻,还暗中侧身挡住练红缨。
“啧!”
江识鹤反手拍向身下的枝干,轻盈如风的挪到临近的树枝,架腿而坐。她口衔松针,挑衅的看着傲居的澹卿,剑眉一挑,吊儿郎当的说道:
“小美人,脾气不小,怎么称呼?”
白发银眸本就飘渺,澹卿冷着脸更显疏离,根本不理会江识鹤,却见练红缨眼尾含笑的回眸轻扫,立马软了态度。
“红缨,怎得?”
“哈,你的心眼儿就如薄蝉软剑。”
“何意?”
“似有若无。”
澹卿听懂练红缨的话中含义,微微羞赧,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哼着不满。
林中薄蝉软剑优势更胜,半透明的剑身借着地利,隐入枝叶,灵活弹软的剑身出其不意的自缝隙刺出,相比之下多情剑显得笨重。
小剑仙解愁余果断持剑翻挥,弯月般的凌冽剑气斩断枝桠,落叶纷飞半遮着阮清宁清澈的眼眸。
有了施展空间,多情剑攻势渐猛,局势瞬间转变。
解愁余的剑风罡硬,而薄蝉软剑不善于抵抗劈砍,屡次折弯,使得多情剑锋擦肩而过,阮清宁几次险象环生,不由得连连后退,可清澈的眸子却不见急躁。
“小剑仙果真小剑仙,阮姑娘怕是挡不住。”
“是啊,解道友隐有压制之势。”
“我看南阮北解,以后恐是没有南阮咯。”
“切,阮清宁输不了,我看小剑仙不过如此。”
格格不入的声音叫众人听的一清二楚,有人不服闻声回瞪,但见江识鹤轻蔑的眼神,瞬间哑了声音。
江识鹤弹起身子,伸了伸懒腰,无聊的打了个哈切,足尖轻点踏风而去,引得枝桠轻颤,抖落一片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