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安笑意盈盈的看着细嚼慢咽的郎画白,将另半个包子塞给她,然后拍了拍身边。郎画白依言而坐,双手捧着包子,啃得极香,让安小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吃吗?”
“嗯。”
“啊——”
郎画白看向安小安微张的嘴,又纠结的看了看包子,递了过去。
安小安美滋滋的咬上一小口包子皮,吃的津津有味。郎画白的双眸充满疑惑,她将肉馅微微挤出,再次递给安小安。
“吃。”
“不用,刘叔还留了好多包子给我。”
“嗯。”
在郎画白吃的认真时,安小安偷偷往她身边挪了挪,敏锐的狼眸瞬间看向始作俑者,片刻的思考后,默许了她的靠近。双肩微微触碰,安小安如尝蜜饯,她抱着双膝,忍不住撒娇。
“远航宝舟太难造了,画白你看,我的手都磨红,痛死了。”
“嗯。”
郎画白看着纤细白嫩的手指,违心的点点头。
听闻附和,安小安心中泛起委屈,吸了吸鼻子,冲着剑眉挺鼻的郎画白,伸出双手,一幅要抱的娇气模样。郎画白警惕的缩了缩身子,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哼。”
安小安气鼓鼓的背过身,嘟着的小嘴仿佛要翘上天,可余光又控制不住的回瞥郎画白,见到对方投来关切的目光,瞬间就笑破了功。
“...非造不可吗?”
“嗯,前线吃紧,宝舟维修尤为重要,刘叔都要上舟帮忙了。”
“哦。”
枫树下。
安小安娇娇的向郎画白絮絮叨叨,郎画白懵懂的回应着每一句。
嬉笑间,二人依偎着看完一日又一日的夕阳余晖。不知不觉时,毛绒的狼尾轻轻圈着安小安。
与此同时。
烛火旁,面对棋局沉思的伏榕透着一丝烦躁,她二指拈着黑子,微微敲着棋盘。
“阿伏,你怎么不喝药?
伏榕闻声回看,目中低沉,她面露犹豫,几次哑然,缓慢问道:
“红缨,药中加了什么?”
“...”
目光低垂,看向汤色如常的药,练红缨如鲠在喉,伏榕落下黑子,主动走近,端过汤药。
“我说过,无需添加你的精纯之血。”
“...我本是药,于你有益。一两滴而已,我想你好受些。”
“你看我好受吗?”
伏榕语气急促,满眼心疼,但见练红缨如做错事般内疚,于心不忍的叹了口气,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红缨,我并非责怪你。只是...我无法接受,我的舒缓是以伤你为代价。”
“嗯。”
练红缨垂着头,声音闷闷。伏榕轻轻将人揽入怀中,慢慢揉搓着黑发,将担心表露。
“这些时日,我常常担心飞升会害了你,我亦常常担心不飞升,也会害了你。”
“...阿伏...”
练红缨沉思片刻,挤出笑容,微微推开伏榕,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还记得当初将我带出深山时,所舞的枪法么?”
“自然。”
“我那时爱极了你这把银杆红缨枪,故而取命红缨。”
说罢,练红缨走向谢雪沾溪枪,将其递给伏榕,笑眼弯弯的说着:
“再舞一遍给我看。”
“好!”
伏榕单手持枪,神采飞扬的来到庭院,未动真气只摆架势。
呼吸轻吐,伏榕双眸精光四射,双臂稳健有力,谢雪沾溪枪出如龙,破空之声断不绝耳。忽而枪尖下探,碎步前进,赫然一招拨草寻蛇。
足下飞沙走石,身姿掠影,由探转攻。皎洁的月光下,枪杆熠熠生辉,枪尖如雨散寒芒。
练红缨双手抱胸,侧头倚着门框,浅棕色的眸中满是伏榕的自信英姿。思虑变为决定,练红缨笑着说道:
“安姑娘已经将远航宝舟造好,阿伏,我们明日出发吧。”
伏榕闻声收势,银枪杵地,没有言语,月光镀在身上宛如谪仙。练红缨几步上前,为她擦去细汗,小声承诺。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合欢宗,照顾好我们的家。”
“还有你自己。”
伏榕咬牙艰涩的挤出,目中不舍,她牵起练红缨的手,认真的说道:
“待我去了仙界,定会设法下界接你飞升。”
练红缨闻言笑了笑,不自然的垂下目光,抬手替她理好衣领。
时间屏障内。
练红缨已经苏醒,没有澹卿预料中的责怪,她毫无留恋的离开温暖的怀抱,黯然的眸子掠过澹卿,安安静静的走到时间屏障前,一言不发的看着当年光景。
年少的伏榕和练红缨重现眼前,当初的誓言落入耳中。
澹卿的心中泛起酸涩,屏障内的练红缨更加成熟丰满,举手投足间是少时未有的风韵,却总在不经意时流露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