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上来吹风,又舍不得离开睡得很可爱的小乌鸦,就一起带来啦。会冷吗?」
女人摇头。
九月中凌晨的高空,气温不算凛冽,咒术师体质加上包了条毯子,又有提供暖意的热源,她没觉得冷。
她看到的是尚未从前一晚的疲惫中醒来的东京,灯火稀疏、马路空旷、不见行人。
六眼的视界里,又是怎么样的呢?
「最近未登记过的特级咒灵像路边的传单一样泛滥,诅咒师的行动轨迹也不寻常,背后也许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五条悟低声说着,「我可能会变得很忙,你没事别出门。」
不好的预感挥之不去,纵使想不出有什么能难倒他,保险起见还是绕去找乙骨忧太当备案。
不会比百鬼夜行更麻烦了吧,三鸦素糸跟咒术界的联系很薄弱,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波及。
三鸦素糸抽出手去碰他的脸。
「请务必小心。」
「也只有你会叫我小心。」白发男人笑了下,「别担心,我可是最强啊,若是连我都输,这个国家离毁灭也不远了。」
他没再说话,两人静静靠着,望着远方。
天色渐明,三鸦素糸心中一动,侧脸去看五条悟,正好目睹晨光在他眼睛乍亮的那瞬间,恍若苍天之瞳里的旭日东升。
种子抽芽破土只需刹那,冲破自身枷锁、冲破外加压迫,所有积累的能量一口气顶开前方重重阻碍,接触到外界的空气、水、阳光眨眼盛开出美丽的花。
五条悟对她有形无形的索取是她赖以生存的空气,五条悟的情感是滋养她不枯萎腐烂在无人角落的水,五条悟是三鸦素糸永恒不变的光。
怀中人万年不变的心跳骤然加速,剧烈的搏动让胸口贴着她的背的五条悟疑惑转头,恰巧迎上她凑过来的吻。
从浅紫渐变为浅蓝的穹顶之下,红白相间的高塔上,同色的雪发在微风中飞舞、交缠。
漫长而温情的一吻完毕,五条悟拉着人站起来,脚下面积仅容他们面对面贴着站。
他后退一点,脚跟移出立足处,领着三鸦素糸的手环上自己的后颈。
「相信我吗?」
三鸦素糸没回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任由他放手也没动。
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五条悟倏地大笑,双臂向两侧张开,纵身往后一跃,下坠的力量带着三鸦素糸跌落,扣在颈后的手却始终未松开。
衣袂翻飞,劈啪作响,平时戴在他头上的眼罩紧紧缠绕、勾勒出女人细白颈项的轮廓。
如宇宙深邃的青色眼眸波光流转,无论色彩如何变化,总是倒映出一小块深沉的红,那是来自三鸦素糸未曾偏移过的凝望。
他将三鸦素糸拉近,抓住那团新融进他体内的春蚕术式,模拟她的咒力运转输入自己的咒力,在下坠的狂风呼啸声中凑在她耳边喊:「只要你给,我都想要。」
双向束缚成立。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如果诅咒来自三鸦素糸,他心甘情愿接受。
全心全意地爱我吧,小乌鸦。
虔诚的信徒一步步爬上神坛,为神子奉上自己的所有。
神子握住了信徒的手,跨出万人朝拜的高台毫不留恋,为了那一且唯一的特殊存在落至凡间。
芝公园晨跑的人停步,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从东京铁塔掉下来?
他揉揉眼睛,再看过去,什么也没发现,耸耸肩继续每日固定的路线。
*
「悟。」
「嗯?想再跳一次吗?但天亮了会被看到,要等晚上。」
「不是。毯子忘了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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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检修人员:哪里飘来的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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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水几句(?
第34章 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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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坐在钉崎野蔷薇眼中尊爵不凡的巴塞隆纳椅上,翘脚欣赏着三名学生跪在眼前的模样,左边的傻呆呆被女同学说得跪就跪;中间的眼睛写满心虚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破釜沉舟样;右边的大写『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也要跪』的不耐烦脸。
原来当年夜蛾老师居高临下看他们三个跪着是这种感觉啊。
「一件衬衫而已,老师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钉崎野蔷薇喜色方显,后面那句话的每个顿点都给了她内心一刀,「世上仅此一件、绝版、手工剪裁、带着对满满伟大教师五条悟的爱,的衬衫,脏了就脏了吧。」
钉崎野蔷薇五体投地土下座,「五条老师,我钱不够,二十五万请让我分期付款吧。」
虎杖悠仁高举左手。
「悠仁同学请说。」
「为什么衬衫会有对五条老师满满的爱?」
「因为,这是女朋友帮我做的衣服啊。虽然脏了一件是有点可惜,但衬衫要多少有多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