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立刻咬紧牙关,他开始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快乐的回忆,与盖勒特在舞会,湖边和别墅里;壁炉很暖和,阿不和安娜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朝阳从地平线升起来,他站在平地上,微风轻柔,温热的光线照亮他的脸……
“好了。”雅各布的动作很快,然后纽特用愈伤咒帮他很快拼合了切开的皮肤,阿不思摸了摸自己的锁骨,那块伤疤还在,他没有觉察到任何不同。
“这就好了?”他不敢相信地问。
雅各布摘掉眼镜和手套:“核心政府再也找不到你了。”
阿不思怔然坐起来,他迟缓地穿上衣服,不久前他还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核心国的监控,但是就这么简单,几分钟的时间内,那个从出生起就笼罩在他头顶的阴霾散去了,捆缚着他的枷锁也终于被击碎。他自由了。
“不过我只是关闭它。”雅各布一边收拾器具一边说,“摘除的办法我想不到,监控器的自爆模块比较复杂,一旦想办法切开它与你们神经联系的那一部分就会释放毒素,我暂时没有好的办法,所以不能冒险。”
阿不思点了点头,虽然这个结果不算完美,但已经是极大的成功。
雅各布走开之后,纽特又在阿不思旁边坐下,他还没有说话,阿不思先开口道:“我得去尼莫岛。”
纽特愣了一下:“蒂娜不会让格林德沃先生出事的。”
“我不能冒险。”阿不思却摇头,“拜尔本不是那么容易被欺瞒的人,她会想办法从盖勒特那里撬出我的下落,就算他能赢,也一定会被折磨,我要在他没被控制起来前带走他。”
“你有计划?”
“我有阿尼马格斯,我会幻影移形,”阿不思语速很快,“我一定能——”
“我们必须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阿不思。”纽特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很焦急,但这不是贸然行动的理由。”
阿不思失魂似的坐着,他开始觉得自己愚钝,盖勒特用何等精妙的计划送自己逃出生天,而自己却无法回馈给同样深陷险境的他任何救助。
纽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有些老旧的魔杖,将之递给阿不思:“这是布莱恩校长的魔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使用它,你可以试一试。”
阿不思感激地看着纽特,虽然他已经能够无杖施咒,但重新手握魔杖的感觉还是令他由身到心都备受鼓舞。
此后的几天时间里,巫师们会在纽特和忒修斯兄弟的带领下行动,阿不思提出自己想要参与,但纽特认为阿不思露面还是比较冒险,便让他留在城堡中。
不过好消息是没有监控器的束缚,他可以随意在霍格沃茨里面行动,阿不思发现纽特他们在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将那些自己曾以为被封死的窗子全都打开了,那些铝板后面并不是风景,而是许多像是书本中照片一样会活动的画像。
他们因为很少见人所以个个都健谈,对于阿不思的问题也都积极回答,只是有效的信息并不很多,他们还是更喜欢讲故事,将一些和平年代和战争年代发生的事情都绘声绘色讲给阿不思听。从这些人的话语中,阿不思听到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布莱恩校长。他也因此补齐了那位伟大巫师的生平经历。
甚至在某一天清晨,他顺着画像们殷勤的指引进入了校长办公室,也许是这座城堡无人居住已经太久,门口的石像甚至没有问他口令。这间办公室显然被保护的很好,比起已经被很大程度改造的其他地方,战争与多年《幸存日》准备似乎都没有波及它半分。
阿不思站在这个偌大的圆形房间里,面对的一整面墙壁上都挂满了肖像画,那些年代各异的男人或者女人都友好地注视着他,其中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男人说:“你好啊,年轻的巫师。”
“您好。”阿不思局促不安地回答,他打量这间装饰奢华的办公室,最中央有一张很大的桌子,桌腿像某种野兽的脚,上面摆满了铮亮华贵的银器,空气里的味道很香,高背椅后面悬挂着纯金鸟架,但架子是空的。
阿不思感到了一种令他极为茫然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己曾经到这里来过,他甚至在没有任何人提醒的情况下就走到了房间一侧的玻璃屏风后面,那里摆着一只纯黑色的石盆,虽然说是盆但它浅的像一个盘子,边缘刻满了阿不思读不懂的怪异符号。
阿不思好奇地看着盆底,它是空着的,但注视时又觉得这只石盆极其深。
“我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一个人。”他听到身后画像低声交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