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意识到,他没有死。
当猛地失去了肢体上的全部支撑时他差点摔倒在地。Snape后退了一大步,撞到的椅子跟地板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他仿佛如梦初醒般震惊地看着他,明显地痛苦与愧疚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紧接着他迅速了收起了它们好像刚刚的都是错觉,转眼间又回到了人们所熟知的那个形象。
Harry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与此同时,他很好奇自己为什么还能好好地站立在原地,明明一秒钟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融化掉了每一块骨头。
我当然没有死,他想。
死亡是不会感觉到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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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Snape又怎么了?”Hermione放下酒瓶时说。
Harry盯着橙黄色液体中的气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他模糊地出声。
“别当我瞎。之前我去找你时,你就一直盯着壁炉的方向好像其他的地方都没了颜色。而现在你跟我呆在这里,摸着杯子不喝好像有多大的仇,却死活不提回去的事。”
哦有这么明显。
“你对他做了什么吗?”女孩扬起眉尖。
Harry拿起杯子将寡淡的酒液灌进了胃。应该问问他对我做了什么才对,偷袭还真的是一门经久不衰的艺术哦。
“可能是因为我在决斗中的表现不尽如人意。”
如果良好的表现是乖乖等着被魔咒降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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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Harry走近了一小步,刚刚好卡在一个警戒值的边缘。“如果我表现地不够清楚,那我明明白白地说给你听。”
他的嘴唇因刚才的亲吻而红肿,而这是如此让人难以忽视。
“我喜欢你。我他妈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这有没有哪些不够明白的字符?”
Snape的外壳一下子裂开了,但很快又合上,迅速地难以捕捉。
“你喝醉了。”他哑声说。“你该回去休息。”
然后他重新跌回了沙发中去,拒绝再向年轻人的方向看上一眼。他的抗拒是如此毋庸置疑,以至于忽然之间Harry什么都不想再说。
他又难过又失望地深深看了他一眼,用好像失去知觉的双腿支撑自己向出口走去。他想他可能搞砸了,但是-操,他不是唯一活该如此的人。
这还并不是最难以接受的部分。
当战斗的本能让警铃从他脑中炸响时,他的身体先于大脑向侧边就地一滚,狼狈但也有效,而等到他的魔杖滑到手中时他的大脑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对我-”他愤怒地涨红了脸,不可置信地喊道,“我为了你的魔力每天站在那该死坩埚前,而你却拿它来对付我?”他冲过去,在男人空白的表情当中揪住他的衣领,“一忘皆空?真是仁慈,Snape,你怎么不干脆杀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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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Hermione因这明显的搪塞白了他一眼,但她识趣地没有问下去。“无论怎么样,你还是得回去,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Harry苦笑着点头,心想分明有人比他更需要这话。
“还有,不要想着私自调查,我会不断地抽查你的。”她模仿着麦格上课时严肃的样子,但最后没有绷住。
“事实上。”Harry轻咳了一下。“我想要再去一次那间地下室。”
“我相信那次之后傲罗已经处理过了现场。”她蹙起眉,“而且不必是你,会有人再去查看。”
“我只是想要确保没有遗漏些什么。”他坚定地回视他,好像没有一半的理由是因为迟迟不肯回去的冠冕堂皇。
最终Hermione还是被他得逞。
可惜故地重游的感觉并不美妙,尤其是对于他们两个来说。
从外面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很普通的二层小楼坐落在山脚下。Harry抽出魔杖走在前面,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下走去。他知道地下挖出的巨大空间像个吃人恶魔,这里浇灌的鲜血他亲眼所见。
尸体早就被清理过,剩下一些没有用处的杂物遗留在一旁,还有散落着的一些用来折磨人的道具。地面上魔纹的痕迹已经毁去,但他还是能够清晰地指出哪里曾被他做过手脚,最终导致他在这个反幻影移形的闭塞空间里赢过十二位黑巫师。
“我不认为会有什么成果。”Hermione草草地转了一圈,不安地说,“他们的余党应当不会还在这里留下什么把柄,除非-”
“那是什么?”
Harry打断她时踢开一块木板,露出底下像是金币一样的东西。上面的图案有些熟悉,弯腰时他记起来好像是Malfoy的家徽。
“Harry,别碰-”
太迟。
她眼睁睁地看着好友消失不见,原地只余她一个人。熟悉的感觉慑住她的心脏,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