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停隅把纸巾递给我道:“...我怕我会失误。”
“好着呢。”我扔了擦嘴的纸站起身,“去把碗洗了,我先上去了。”
自从跟他从医院回来之后,我每天都是这样使唤他的,他百听百应,一件都不拒绝。
我刚走出沙发与茶几的缝隙就被拉住了,没好气道:“干嘛?”
“哥,今天...能不能亲我一下?”
我看着一样的人,在一样的场景里,用着和前几天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话语回答他,“滚。”
我家保姆是东北人,年后回来的时候带了两麻袋坚果。付一瑂好像特别爱吃,一天没事儿干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一边看一边吃。这种时候我像是变成了嫌弃媳妇的恶婆婆,每天从公司混回来,看着桌上一大堆果壳,垃圾桶里也是一大堆的时候心里就来气。她总以为自己嫁给邹宏明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太太了,所以那些坚果并不是她自己剥,而是保姆阿姨和王叔帮她剥。两人剥的速度赶不上她一个人吃的速度。供不应求的时候还会被她说两句。
有一天我下班回来正巧碰见付一瑂在训斥王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她去上厕所的时候把垃圾桶一脚踹翻了,里面的果壳倒了一地,客厅里到处都是。但她像是跟我天天见面被我传染了,也变成了聋子,那么一大声,她硬是听不见,跨步进了卫生间。等到她穿着高跟鞋从厕所出来,看见所见之地几乎没地方下脚,然后就叉着腰把视线里除了付停隅之外的所有人大骂一通,当然,也包括我。
“你们干什么吃的,我老公给你们发的工资就是让你们把家里弄得这么乱的?走路不长眼吗?弄得到处都是,再把谁给摔死。”好巧不巧,她刚骂完,就狗吃屎摔在了地上,随即就“嗷嗷”喊叫起来。
客厅里其他人都没动,只有付停隅急忙跑了过去,他蹲下先帮人看了看腿脚,然后又看了看胳膊,最后转头看向了我。
跟他对视上之后,我把叉着的腿收了回来,面上不惊不变,理直气壮地看了回去。真是好脸色给多了,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我用眼神骂了他一句就上楼回了房。
我俩得尴尬几天了,我想。
确实尴尬了,但没有几天,只有一天,因为我被邹宏明硬派去跟付停隅一起出差了。
到酒店的时候我已经困得不行了,连衣服都没力气脱,直接钻进被子里睡了。我和付停隅两天来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先发起的,只有一个字“滚”。
原因是我刚睡着,他就把我从被子里捞了出来硬要帮我脱衣服,我不服气给了他一巴掌,但这货准是巴掌挨多了,已经不痛不痒了。
“滚开,别耍流氓。”我一边推他,一边扯着嗓子骂。我把他推开,他又扑上来,推开,又扑上来。搞得我都没力气了,他还是硬来。
因为我是坐着的,对比他又体型小,所以他抓抱住我,我得费老大功夫才能挣脱开。
“你是不是有病?”我再次被圈住感觉就像失足少女在黑夜大街上被流氓围住了一样,但我的心里只有气愤,并没有恐惧。
“啪”我又给了他一巴掌,见他愣住了,我也有点尴尬,就停了下来。结果这人真被我扇成流氓了,把我双手擒住压倒就亲了过来。这下我的手使不了,就只能使腿脚了。
我伸着脚用力乱蹬,把他蹬得一会“啊”一下,一会“嗯”一下的。
“滚!”我喊了一声,最后一下不小心踢到了他那地方,他立即就捂着裆部蹲下去了。我看着他通红的脸和胀红的眼有些心虚,慢慢滑下床问他,“你,你没事吧?别碰瓷啊,是你先流氓我的。”我刚说完,付停隅就掩面哭了起来,难过的像是那玩意儿被我踢坏了,没法用了一样。我也没使多大劲儿啊,至于这么委屈吗?大不了以后我来也行啊。
“啊,问你话呢?真这么疼啊?”
他没回答我,又抽泣了两下看着我道:“哥,能再等等吗?”
我有些诧异,“什么?”
“你,报仇的事,能再等等吗?”
听到这话,我咬了咬后槽牙,用力坐回床上,看着地上的人说:“付停隅,别把你自己看的太重要,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没资格跟我提要求。”说完就推了他的肩膀一下,拿着行李出了门。
我到前台重新开了间房,进去之后却再无睡意。从床上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结果越洗越精神。房间待的我有点难以呼吸,于是我裹着大衣又出去了。
室外和室内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刚出来的时候我还有点受不住,进了家便利店买了几片发热贴贴在身上,又买了包热牛奶喝了,这才暖和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