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悚然一惊,瞬间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在人群中隐隐绰绰朝他们这边跑过来的警察。
立马这位女记者也顾不得什么新闻,瞬间将纸笔收好,提着自己的裙摆挤入人群之中,消失在比利的视线内。
比利眉头皱紧,低声对身旁的福尔摩斯问道:“她宣讲了什么?”
一开始这位女记者的出现让比利对对方有了那么一点好印象,但是福尔摩斯所说的会让这位女记者获得猥·亵罪的宣讲,却让比利那点好印象马上就要荡然无存了。
“一些女性避孕知识。”福尔摩斯回答的很平静。
比利愣住,完全没想到这些都会被判为猥·亵。
可是冲过来的那些警察们却在向四周人询问那个女记者的踪影,都在证实着福尔摩斯说的话。
当然也有人说出了是福尔摩斯提醒那位女记者逃跑的,领头的那个警察还很眼熟,就是之前帮他们看着下水道入口的警察。
对方对他跟福尔摩斯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福尔摩斯先生,原来是您认识对方啊,那这件事我们就不再追究了,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让她再过来了。”
福尔摩斯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福尔摩斯扭头看向比利:“好了,吃完晚饭我们也该回去了。”
虽然说的是回去,但是在脱离那些警察的视线之后两人并没有离开这里,反而用随身携带的工具稍微修改了一下两人的容貌,去附近的二手衣服商店买了一身这些工人穿的普通衣服,这才重新来到之前他们怀疑的那个房子周围。
这么折腾一圈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中产阶级跟那些贵族在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在举办宴会,但是对于这些没有多少娱乐活动,并且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劳作,工资并没有多少的工人们来说,他们的夜间生活极为稀少,毕竟不管是蜡烛还是煤油灯的价格对他们来说都算是一种负担。
不想在家待着的工人们一般会出没在酒馆,堕落一些的或许会去赌场,挥霍着他们的钱财跟精力。
而稍微知道上进一些的这个时候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为明早的工作蓄积体力。
但是这个上进在许多时候却并不能给他们带来更美好的未来,死命工作最终拿到的只是一点微薄的收入,甚至可能会因此导致各种疾病,而工作导致的各种疾病绝大多数工厂都并不愿意给他们赔付任何钱财。
他们甚至没有余钱给自己买保险,只能勉力挤出一点钱来参加一些互助会,祈祷自己之后生病或去世的时候能够从那里拿到一点补助。
不过看这房子的规模,甚至这个房子里都没有租客,这家人的生活条件显然比这里的绝大多数工人都要好。
当然这房子比周围的那些歪七扭八搭建出来的木头房子要好,但却比不上那些坚实的砖瓦房,住在这里的人即使富裕也富裕不到哪去。
比利跟福尔摩斯盯着的这个房子的灯已经彻底熄灭,但是比利还是能够听到里面出来的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还有那隐约传来的谈话声。
比利觉得这是住在这里的人是在进行睡前的谈话,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父母就会这样。
当时比利跟父母居住在一个房间里,因为没有多余的钱租多余的房,所以比利才会知道这些。
但是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比利的神情恍惚了一瞬,但下一秒,他冰凉的手被温热覆盖,一低头,比利看到的是福尔摩斯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福尔摩斯手掌传来的温度迅速暖热了他的手掌,好像这热量也传递到了他的心里,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微微加快。
抬头看向福尔摩斯,却没想到对方这个时候也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
谁也没有说话,但是比利能够清楚的看到福尔摩斯安抚的目光。
这让比利下意识握紧了福尔摩斯的手。
福尔摩斯没有挣脱,比利也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因为对方已经重新转头看向那个可疑的房子。
两人就这么握着手隐藏在黑暗里,靠在墙壁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比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一些发烫了,他感觉自己的掌心已经微微有些冒汗,却根本舍不得松开福尔摩斯的手。
因为福尔摩斯也没有松开他的。
他知道这是福尔摩斯为了安慰他,但是对方一直没有松开,是不是也对他怀有什么其他心思?
虽然比利知道这是很离谱的一件事,但是他心里却忍不住不断幻想。
不行,不能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案子!
比利抿紧嘴唇,帽子里的那点耳朵尖高高竖起,努力集中注意力听着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