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虞夫人。”卓家别墅外的安保态度客气,“夫人正和几位好友打麻将,特地吩咐过,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关知荷见惯大风浪,表情不变地问道:“那方便告诉我们,卓夫人什么时候打完吗?”
“这个我实在不清楚,如果虞夫人和虞小姐愿意等,那我再进去汇报一下。”
这下,母女俩都听出这个安保讲的话,分明是甘倩玉的意思。
等而已。
虞宝意无所谓,关知荷更是在一次又一次无聊漫长的等待中,才慢慢挤进这个圈子的边缘,可为了能在旬星出事时,到大人物面前说上一句话,就值得了。
半小时后,虞宝意主动挽住妈妈的胳膊,怕累了,借她靠一下。
“我没事。”关知荷依然站得笔挺优雅,“Baby,你会记住今天吗?”
记住这扇冷漠、无情,将她们拒之门外的高门;
记住高温下太阳的炙烤,逐渐湿透的头发与衣裙,记住每一阵解渴的微风,又像打在她们脸上的巴掌。
如果甘倩玉愿意让她们进去,在一众雍容得体的贵妇面前,母女俩明显被热得发红的脸,不正像一道道巴掌印吗?
虞宝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答了声“会”。
关知荷没再说什么,保存体力。
又半小时过去,虞宝意忍不住擦了擦从额头流到鼻翼的汗珠。
关知荷依然那副模样,一步未动,身上出汗,幸好浸不透一身烟灰色西服套裙。
再过去半小时,无所谓的虞宝意变得有所谓了,犹豫着跟妈妈开口:“Mommy,要不——”
“虞夫人,虞小姐。”消失许久的安保从雕花大门后出现,堵住了虞宝意的话,“夫人说今天够尽兴了,让两位进来。”
虞宝意松了口气,刚走一步,当即眼冒金星,连忙甩头赶走。
走了一会,她被一台嚣张停在前广场的黑色劳斯莱斯吸引走视线。可她对车实在没眼光,不清楚是不是那人的,而且卓家有这种豪车也不奇怪。
进去归进去,可真正的考验——或者说羞辱,还在后面。
两人在管家的引领下,终于见到在后花园喝茶的四位夫人,个个衣冠华贵,姿容优雅。
萧夫人也在,一见到虞宝意,笑容仿似温柔几分,“小意也来了,倩玉,要不让她们去换套衣服?”
关知荷摇摇头,“多谢萧夫人体谅,我今日来,是想跟卓夫人解释下——”
“解释什么啊?有什么好解释的?”
甘倩玉行事作风本就跋扈,得知自己可能被叶若兰截胡,又拿那女人没办法,才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给旬星,“你现在把那颗钻石送我,我都不会要了,别人惦记过的东西,我嫌脏。”
关知荷提着一口气,口吻端持得稳当:“这件事是景伦处理得不妥,卓夫人,我带了我父母珍藏在沪城上好的一套翡翠,小小一点心意,等日后有了更好的钻石,我一定让景伦第一时间送来赔罪。”
那个盒子一直被虞宝意捧着,边角压出掌心纵横的几道清晰红痕。
她从容地放在夫人们围坐的桌台上,打开盒子后还有一层,再打开,才看见一套垫在白色丝绸上浓绿的翡翠首饰。
项链、手镯、耳饰、胸针、戒指,无一不是种水上乘的帝王绿颜色,连拍卖场上都少见。
虞宝意看得有些心痛。
这是外公外婆留给关知荷的,本想让她继续往下传给子女,当一个保障。
可转念一想,如果能哄得甘倩玉放过旬星,不也是保障吗?
可甘倩玉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一双眼,嗤了声:“这东西算心意吗?要不是摆在这,我还以为你从我首饰箱里随便拿的呢。”
“是,当然入不了卓夫人的眼,我还给各位带了些上好的补品,要不——”
“我告诉你关知荷。”甘倩玉没耐心听,“你今天就是带着全家人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敢搭那个女人的关系,旬星以后就别想在香港混下去!”
她一拍桌案,顺着脾气随手一拂,首饰盒砸在草地上,发出闷重的一声。
虞宝意赶紧去看里面的东西。
最珍贵的手镯应声断裂成两半。
她不管不顾,蹲下捡。
“宝意!”关知荷呵止。
“卓夫人,Mommy的这点东西可能在这,的确难登大雅之堂。”虞宝意把碎掉的两节镯子收进口袋,剩下的装进盒子里,放回原位,“我有一位朋友,认识来往中缅的几位矿商,拿到的都是第一手好东西,要不有时间我让他们送来亲自掌掌眼,卓夫人还有在座几位夫人,都配得上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