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所以?”霍邵澎坦然承认。
“所以,你堂堂霍氏执行董事,心甘情愿被一个妇人算计?”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霍邵澎以更针锋相对的回应挡回这个问题,“人已经回香港,妈妈如果想见,我会安排,你出不出席,自便。”
听到这,黎温瑜还在庆幸,幸好自己目前的桃花算霍启裕知根知底的,不然,她可没这份信心与底气,同父亲这样对峙。
还没捋明白,门便向内敞开,霍邵澎闲庭信步地出现,一点都不像刚被训斥完的模样。
他睨去一眼,声线凉淡:“回来了?怎样。”
“Bowie心情还是不是很好,也正常,昨天发生那么大件事……她还在联系转院呢。”
得知消息后,黎温瑜连夜赶回香港,刚落机便直奔养和医院。
到地方见到人,她省去所有打听的步骤,抬出霍家二小姐的身份,叫人多多上心,以免这些医护碍于丁毓敏的压力,给梁思雪落下什么病根或后遗症。
“……不是钱的问题。”黎温瑜怕哥哥多想,特地解释了句。
“我知道。”霍邵澎陪同她乘上电梯,很快就从四层直降到负一层的停车场。
黎温瑜欲言又止,尔后还是跳过分析说结果:“总之,Bowie谢了我的好意,但和梁小姐意见一致,应该还是要转院。”
“回去吧。”
“哥哥。”
两人走到一台黑车旁,闻声,霍邵澎将手从主驾的门扣上收回,看向黎温瑜。
她言笑不苟,难得认真起来:“爸爸说的,Bowie妈妈的事,你……你怎么想的?”
“她是她,别人是别人。”
尽管那是虞宝意的母亲,但无碍霍邵澎用“别人”来代指关知荷的漠然。
事实上,自算计虞家和旬星接近她开始,他从未在乎过虞宝意的任何朋友或家人。关知荷既然同他目的一致,那将计就计,又有何不可。
“如果……我是说如果,Bowie也知道这件事呢?我刚落机,就有好多电话找我问,你女朋友是谁。”
见过太多,黎温瑜很难不生疑虑。
关知荷特地把人带到萧太和刘太面前,当时霍邵澎哪怕什么都不说不做,一旦出现在那里,她就达到目的了。
这个圈子,根本没有什么秘密能真正瞒得密不透风,关知荷的手段称不上高明,最重要的,是霍邵澎自愿入了这个局。
“她不知道。”霍邵澎十分肯定。
可顿了短瞬后,话锋微转,“Youra,如果她知道,我反而会更高兴。”
黎温瑜一怔,还没琢磨透这句话,人已经上车离开了。
虞宝意见到霍邵澎时,已临近傍晚,权叔跟在身后,提了一盒礼和一束百合。
彼时,梁思雪正在就告不告诉自己父母的问题而撒泼打滚。
她坚持,孩子没机会生下来,也就没有坦白的必要了。而且一旦叫两位老人家知晓,她估计会被掐着耳朵塞上飞机,送到美国去闭关反省,短则三月,长则一年半载。
虞宝意叉住腰,稳着语气讲道理:“这是关乎你身体和人生的大事,伯父伯母应该知情——”
“霍生!”梁思雪瞄见进来的两人,做法强行打断了虞宝意的长篇大论,“Bowie还没吃晚饭呢,该饿了,你赶紧给她领走吧。”
两位主角还没对上视线,李忠权心领神会地放下礼盒,“梁小姐,不知道你中意什么花,挑了百合,我去给你换上。”
虞宝意借用先把花插上从而拖延的希望直接破灭。
她孩子气,小小撇了下嘴。
霍邵澎拉住她一只手,明示不想她拒绝,“先去吃饭?这里有权叔。”
她不放心梁思雪一个人待在病房的希望二度破灭。
没有什么比李忠权坐阵这里,更安全的了。
“去吧去吧。”
梁思雪下不了床,唯有连声催促逐客,直到两人离开病房,她嘴边笑意如断开的弦,瞬间耷拉下来。
李忠权找了把剪子,坐在沙发上,仔细修剪花枝和花叶,没看那边,“梁小姐,虞小姐也不希望你在她面前扮没事人。”
“我不这样,难道要哭哭啼啼的吗?做梦吧。”
如果虞宝意在这,她定然能察觉到说这句话的梁思雪,才有几分从前嚣张放肆的模样,而如今更多时候,她像一只失去了所有刺的刺猬。
本就难以保护自己,这下,连扎别人一手血的能力也失去了。
“在外人面前,当然不要。”李忠权专注手上工作,视线不曾从花枝上离开过,“但虞小姐,是你最亲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