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乖。
这个样子真的很惹人犯罪。
不对,郁寒干巴巴收回手,随便摸人脑袋这算怎么个事,她清清嗓子,“醒了?”
“电影已经放完了,这间房间隔音比较好,你就在这睡吧。”
她转身欲走,衣袖忽然被拉住。
回头,青年琥珀色的眸子定定望着她,蒙着一层含混的雾气,搭配着凌乱的头发,有股说不出可怜意味。
“您讨厌我了吗?”他自我怀疑般慢吞吞问,语气低落。
郁寒默了默:“……没有,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上次,”他顿了顿,似乎有点害羞的滞涩,视线却不依不饶注视着她,“摸了有半小时。”
郁寒:“…………”
有这么久吗?
她还挺厉害。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揉揉眉心,有点发愁:“上次是喝醉了,别放在心上。”
青年微微歪了歪头,眸子澄澈:“那这次呢?”
郁寒哑口无言。
醉酒还能糊弄过去,这回是她主动摸的,没忍住动了手是事实,无法辩驳。
“好吧。”郁寒放弃抵抗,倚靠着沙发,“这次不是意外,没外界因素影响,是我想摸的。”
这话说起来怎么那么奇怪呢。
郁寒吐了口气:“你知道的,我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你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很好摸。”
青年点点头,声音很轻,有点哑:“这些我知道,我想问的是,现在不摸了吗?”
郁寒沉默,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种事挺尴尬的吧,她怎么能在他清醒的时候做呢?
她还没出声,许知年继续道:“喜欢的东西可以放松心情,对治疗精神创伤很有帮助,我也希望您早日好起来。”
郁寒微微一愣。
青年微微别开眼,语气很低,失落道:“还是说,您很讨厌我,所以才不想……”
问题怎么又绕回一开始了。
郁寒有点头疼,小狗跟她的思维果然不同,太单纯了。
算了,他看起来也没有觉得不妥的样子,也不排斥被摸脑袋这件事,反倒不如说他好像也很喜欢,睡醒时就黏糊糊地要蹭。
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要忍的必要了,不如随心而为。
郁寒轻轻哼了一声,坐回沙发里,不客气地抬手揉了揉小狗毛茸茸的脑袋,青年眼睛微微一亮。
好软。
热烘烘的。
似乎是为了方便她摸,青年动了动,抽出抱枕垫在两人中间,侧着枕在上面,柔软短发垂落。
郁寒指尖勾起一缕头发绕着,打着圈,这么放纵着有点满足,“ Omega的头发都这么软吗?”
青年任由她摸着,声音很轻,嗓音间隐约含着轻微的哼气声,“应该不是。我有四分之一的兽族基因,所以毛发会比较软。”
郁寒动作一滞。
兽人。
提起这个词,她一下子就想起来八年前在亚利兰王宫的那个夜晚。
她压抑了许多年的精神力甫的溢出,难以控制,在弄伤了大皇子之后跑了出去,意识混沌紊乱,肆意攻击自己和所有人。
没有人敢靠近她。
直到昏昏沉沉之间,感觉到有人抱住了她,不顾被她掐住脖颈窒息,用柔软的尾巴和精神力裹住她,让她逐渐平复下来,才找回了意识,没有失控变成疯子。
那人就是个兽人。
只不过等她醒来后那人就不见了,她不知道是谁,后来尝试去找也没有找到。
帝国崇尚血统纯正,兽人在帝国的地位属于最底层,经常是为奴隶,直到这几年才慢慢好一些。
兽人一般都会有兽耳尾巴,或是一些兽化的躯体,因此很容易区分,但许知年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正常人。也就是说只要他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
他现在这么轻易地说出这些,对她未免也太信任了,还是年轻,过于单纯。
郁寒眉梢软了些,“这种事以后就不要跟人提及了。”
青年轻轻嗯了声,脑袋靠着抱枕,阖着眼,轻轻蹭了蹭。
郁寒觉得有点不对,青年从醒来后状态就不正常,格外粘人,说话也有气无力的,看着她的眼睛更是蒙着一层水汽。
她试着探了探他的额头,指腹碰到的瞬间就一怔,好烫,果然是生病发热了。
Omega身体弱,淋了那么一场雨,还不知在她门口冷坐了多久,生病也不奇怪。
“许知年。”
“……嗯?”
青年停了很久,才从喉间哼了一声。
“先醒醒,你感冒了,回房间睡吧,我去给你拿药。”郁寒哪还有要摸小狗的想法,拾起掉在地毯上的绒毯,往他身上盖了盖。
好在青年还有力气起来回房间,省了郁寒不少功夫,她给他测了温度,近39度,烧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