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孩子的出生让他变得痛苦了,长期的压抑让他开始失控,他爱却又怕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的降生代表着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
“那人很爱他的夫郎,只娶了这一个夫郎,事事都为夫郎想,只是不放走他,拿孩子绑住了他。”
“他的病越发重了,夜里必须伴随药物才能入睡,他很爱他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是将一切都放在了孩子身上,这让那人不舒服,那人只想要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哪怕是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分走一点他的注意力。”
“为此他更加痛苦,自我说服沉迷孩子的假象被打破,他受不了了,身体一落千丈,曾经可以赤脚游遍西悬林的人,现在走两步都会虚弱。”
“那人是爱他,爱到不顾一切,爱得很疯,后来为了给他治病,那人可以剜心取血。”
“欢欢,答应了不爱是一种罪,爱得癫狂也是一种罪,想要一对相爱又正常的父母很难,所
以别难过,你爹这辈子只是遇见了一个人心易变的妻主,遇人不淑而已,下辈子就不会了,几辈子遇见这样一个人算是受完了所有的苦,以后几辈子就都是甜了。”
相欢揪心,在泠萝说的故事里的那个“他”给孩子取名萝的时候。
他问:“后来呢?”
泠萝:“嗯?”
相欢:“他后来怎么样了。”
泠萝笑:“不知道,他被救了,但是精神太差,那人让位给了自己的孩子,带着夫郎行游去了。”
相欢着急:“那孩子呢?”
泠萝:“孩子啊,孩子就接手了位置,但是孩子误会了以为他不要她了,又爱又恨,让人将他所爱的东西都扔了,后来懂事了,明白自己父亲的不容易就放下了,活得潇洒。”
相欢:“骗子。”
泠萝:“我哪里是骗子了?”
相欢抱紧泠萝不说话,哪里是扔了,宸宫主殿里的东西齐全得很,当时再怎么生气也克制着没动父亲住的宫殿,每年生辰的时候都跑去宫殿里喝酒。
相欢:“我原以为我爹不喜欢我,现在细细想来,原来不是。”
“若不是他护着我,我可能都等不到你在西悬林遇见我。”
泠萝:“很少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相欢长舒气:“对,泠萝,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那个孩子的父亲也很爱他,只是不得已而已。”
泠萝:“那个孩子知道,她放下了,活得很好,有夫郎有家。”
相欢:“谢谢你泠萝。”
谢谢你愿意给我讲你的事,谢谢你这别类的安慰。
泠萝:“你跟你妻主客气什么?”
相欢笑,在泠萝脸上亲了下:“这样谢可不可以。”
泠萝:“这还差不多。”
见相欢好了点,泠萝开始说正事:“喊我来是有事吧。”
相欢:“我想确认几个事情。”
泠萝:“你说。”
相欢:“当年你帮相瑞去找我娘的时候,她身边都有哪些人?”
泠萝仔细回想。
“十几个亲卫,一个男人。”
相欢:“你将他们杀了?”
泠萝:“是。”
相欢:“那你有没有搜过她们身?她们身上有没有令牌之类的东西。”
泠萝:“肯定没有,我的人丢了毒,那毒会腐蚀皮肉,骨头和衣服,不会腐蚀铁,当时没见任何令牌。”
相欢:“那我娘身上有没有?”
泠萝:“这个我也敢肯定没有,你娘被我找到后,没机会扔这东西,后来被相瑞以我的名义弄断了腿,当时给她医治换衣服的人也搜了,身上全是钱,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相欢:“相瑞弄的?”
泠萝点头:“因为你娘把他卖了,当时你娘和放印子钱的人说好了,逾期不还,她的儿子,侍君都是对方的,而赌场那边,你娘在那得罪了三城,七家人要她的命,她设计了假死,以自己儿子来偿还。”
相欢没想到这是真的。
泠萝:“欢欢,你爹......咱爹的死或许不是你娘直接杀害,据我查到,你娘当时给爹下了毒,但是那毒是慢性毒药,爹死在了喝药的第三日,那种毒药我知道,极其保险的一种药查不出来,药性很慢,人会呈现衰颓之状,最后就像个迟暮老人一般。”
相欢仔细回忆,他爹死的时候没有这种症状,反而像个得了急病的人一般。
泠萝:“我推测应该是咱爹那段时日就已经心灭难救了,心灭难救的可能性很多,可以是药,可以是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