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去寻了木偶。
拿出来泠萝就皱眉。
这是相欢？
或者说这是相欢眼里的自己。
上面的面貌不是说雕得不好，相反，雕得很好，只是眉眼间都是阴冷，而且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却又在细枝末节处有出入，让整个木偶显得变扭且不好看。
不应该啊，她在架子上又找到了其它东西，甚至找到了相欢临摹她的画的纸张。
泠萝越看越不对，觉得可能是相欢不会画画。
往后翻，看见了相欢画的她，不追求相像，但看意境，画得很好。
泠萝再往后翻，全是相欢画的她，看见一张祭神日的。
她在角落里找到了相欢，相欢画的自己也是阴郁的，而且与她之间的比对过于明显，就像蝼蚁与神明。
相欢一直都是这样看自己的吗？
还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和她之间相差这么多。
泠萝将东西归位。
她坐回镜子前，想了想去拿了照明过来搬开椅子细看。
镜子后面也有剔红，看这印记，就像是有人提着对着镜子泼了上去，才会让后面溅成这个样子。
这还是处理后的样子。
相欢不满意自己的相貌吗？
画像的自卑，镜子的不满，自己雕刻自己的阴鸷。
泠萝心想，她或许还不够了解相欢。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相欢在她面前一直放不开的原因。
第23章 胡搅蛮缠 放任
相欢沐浴出来, 泠萝接过暗卫送来的衣服进去沐浴。
相欢望着泠萝进了耳房，愣了，泠萝怎么在这沐浴, 她今晚不走吗？
这让相欢在外边瞧着耳房不断猜想。
他坐在床上也平不下心, 就连书都看不进去。
泠萝进去沐浴时翻开的第一页, 等泠萝出来依旧还在那一夜。
泠萝：“看书呢？”
“看的什么？”
相欢将书往泠萝面前递。
泠萝：“哦，我批注过的那本书。”
她没了兴趣, 将书往一旁扔。
“睡吧，今日就不念书了。”
相欢迟缓的“嗯”了声, 主动睡到了里侧。
泠萝熄了烛火, 只留下一盏灯, 放下了帐子，然后顺理成章的上了榻, 躺在相欢身旁。
泠萝伸手：“过来, 睡这么远做什么？”
相欢慢慢挪过来。
泠萝将人搂怀里：“软玉温香, 抱着夫郎好睡。”
相欢脸红耳赤没说话。
泠萝轻声问：“相欢，你喜欢自己吗？”
相欢抓着被子。
“喜欢你。”
泠萝笑：“我知道了，以后会喜欢的。”
相欢：“嗯？什么？”
泠萝低语：“我说，你以后会喜欢自己的。”
相欢沉默。
泠萝：“因为你爱我, 所以你会喜欢你自己的。”
相欢不明白。
泠萝没多说。
“木雕不着急，以后雕也行, 离下一次祭神大典还有将近一年呢。”
“会雕簪子吗？给我雕个簪子吧。”
相欢：“泠萝。”
泠萝：“在呢。”
相欢：“有簪子的，你的生辰礼。”
泠萝重复了一遍：“簪子, 我的生辰礼？”
相欢：“嗯。”
泠萝透着帐子勉强看着黑夜。
“那怎么不给我？忘了？”
相欢：“嗯。”
泠萝：“那就明日给我吧，我听你声音，快困得张不了口了。”
相欢紧紧靠着泠萝，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没一会就睡着了。
泠萝回想今日相欢的作为。
有点疯啊欢欢。
本来给她的生辰礼是簪子，在宸宫见到她醉酒后选择了拿自己来送。
相欢一直很重礼数，最担心被人说这方面的任何话，那一刻却大胆得不像他，完全被情绪掌控。
行为举止都是刻意的魅惑。
似乎对于她，相欢很偏执，周身都在说着若是没了她相欢就不能活。
而且，相欢
厌恶自己。
至少是厌恶现在的自己。
泠萝搂着人思考，是先放任这种情况，等与相欢更加熟悉后在板正相欢的想法，还是现在开始板正。
相欢恰好在她怀里动了动，呢喃着她的名字。
泠萝轻拍着相欢的被子，直到相欢睡得安稳，睡熟了。
泠萝无声勾唇，看来她比安神香以及安颜管用。
算了，还是先不提了。
相欢现在才稳定些，她若是提起，免不了相欢又要多想。
对她偏执就偏执吧，这是小问题。
反正她家最不缺的就是偏执的人，一代有一个也是常事。
厌恶自己这一点，一时半会也改不了，只能潜移默化的去让相欢觉得自己是好的。
让相欢从自己出发去喜欢自己大概是不可能了，只能让相欢从她这里出发去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