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司的消息从不会出错。白楚灵于今早自缢于寝殿,以查实属于是自杀非他杀。”言益残忍的拒绝了她。
言长弗闻言所有的希望破碎,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周遭的一切再次变得模糊不清。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就走了呢?她还在恨我对吗?怎么会这样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啊……为什么你们都不理解母亲呢……”她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却饱含无尽的悲痛与不解。
明明她都筹划了一切,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理解不体谅一下她呢?
“哈哈哈……”言长弗突然大笑起来,看着比之前更加疯癫了。
“死了好啊!就是个没福气的东西!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再受罪了……”
言长弗哭喊了一阵突然站起来,自顾自的开始整理着装,转身对着王倔和言益说道:“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吧,事到如今了,哀家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筹谋了一生,结果儿子女儿都在怨恨自己,最后落得空空一场,全是笑话。
王倔等人无人开口全都看着她似乎在考量她这话的真实性。
“你们不说就由我来说吧。王倔,你说的没错,白令怜和你夫人都是我杀的,就连先帝也是。”
她突然很是嚣张的看向言益,放肆的狂笑。
“我知道你给先帝下了毒,可你没想到吧,那晚你拿着圣旨走后,是我亲自毒死了他。“她的表情带着点疯狂:”我还怕他……怕他不死,我……我……“
言长弗越说越激动,四处寻找的什么。看见旁边的白番,她伸手将最下面的布条扯了下来缠在自己的脖子上,情景再现般讲述了自己是如何杀人的。
“就像这样,我只是稍微用点力,他就断气了。”
当时看着先帝断气的她心里没有半点恐惧,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平日里那么高高在上,主掌生杀大权的人,原来杀起来也这么容易。
“你简直丧心病狂!”
王倔虽说也不待见先帝,但忠君爱国已经深深刻入他的骨髓,听到自己的君主竟是死于这个毒妇手中,他还是忍不住为先帝的死愤怒。
然而即使再气愤他也守住了文人的气节和矜持,没有冲上去扇她几巴掌。
“那公主呢?她根本没有得罪过你,甚至因为你是小门小户出身怕你不懂规矩,在宫里受欺负她经常提点宫里的人,处处护着你,你却恩将仇报?“
“哼!护着我?”
言长弗语气中满是不屑与讥讽:“不过是为了掩饰她内心的愧疚罢了!“
言长弗说着像是被人抽干了神魂一样,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开始回忆起那些让她愤恨不甘的过去。
“那时候哀家也不过是个青春懵懂的小女孩,皇帝突然下旨封我为后,破格提拔哥哥的时候,我也曾满怀期待。一道圣旨许我言家满门荣光,天下君王唯对我一人倾心,这是多少少女梦中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我从未想过这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所以在白令怜一次次递来好意的时候她是心存感激的。可是这一切在白令怜嫁入言家之后彻底变了。
“太皇太后在先帝幼时还是舒妃,因言行无状得罪了承乾帝被褫夺封号入太昭庵修行。没有母妃照顾的先帝和妹妹在这吃人的皇宫里相依为命,感情比常人好一些,这都无可厚非。你又何必因此嫉妒呢?公主再怎么样也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言长弗看向王倔,眼中带着点不解,京中出现那样的传言,他怎么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他们只是兄妹之情?
“白令怜嫁入言家之后,皇帝时不时就赏赐东西给她。我和哥哥都很高兴,这都是言家的荣耀。可是渐渐的我便发现不对劲,特别是在言益出生之后,因为言益是早产,很是瘦弱,皇帝怜惜,甚至动过将他们母子接入宫照顾的心思。”
这些她都能忍,毕竟白令怜和言益越发受宠,他哥哥的官位就升的越快。可是当皇帝夜里抱着她欢好的时候,一遍遍喊出白令怜的名字的时候,她脑子灵光炸现,什么被她刻意疏忽的事情在那时全都一股脑涌了出来。
“某次中秋宴,他抱着言益,毫无顾忌的对着众人说以后言益就是他儿子,他会给予言益天底下最最尊贵的身份,最最好的一切,而那时我已经身怀太子。”
她起身对着言益,神情淡漠:“我的儿子还未出生,你母亲就抢走了我的丈夫,你又要抢走他父亲的宠爱,地位,你说,我怎能不恨她!我不可以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