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祝楚意以为事情还要再进一步时,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她一惊,回了魂,也慌了神。
她急忙仰起头,垂眼看向禾先生,禾先生也看向她,静默间他迅速扯来被子,将自己和祝楚意一同盖住。
何盛宇躺回了他自己的位置,侧着身,把祝楚意挡在怀中,祝楚意仰起脸,做贼心虚,小声问:“是谁呀?”
“应该是阿秀姨。”他淡定得很。
脚步声越来越近,祝楚意慌忙把头缩进被子里,何盛宇想笑不敢笑,静静躺着,直到保姆阿姨来到房门口。
“禾先生,我给你煮了粥,你起来吃一点吧。”保姆阿姨说,“不吃东西不行的,生病了更加应该好好吃饭,病才好得快。”
何盛宇转头望保姆阿姨一眼,应声说好,身体却没动,保姆阿姨于是又说:“我给你把粥?一出来,你等下要记得起来吃噢。”
临走时,保姆阿姨在地上的女式拖鞋上落了一眼,微一迟疑,什么也没有说,识趣地走了。
脚步声远去,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确定人真的走了,祝楚意才从被子里钻出头来。
她感觉脸都丢尽了,连禾先生也无颜面对了,对上禾先生带着笑意的眼睛,她尴尬地拿被子蒙自己的脸,顺便躲进里面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何盛宇刚才在祝楚意身上忙出了汗,这会烧应该是退下去了,人舒服了不少,他好笑地看着祝楚意,已经有心情说笑了。
“怎么办?阿秀姨发现了。”
祝楚意一听又慌张了,即时掀开被子,冒头慌道:“你怎么知道?”
何盛宇目光瞥向床边,提醒她:“你的鞋在床边。”
祝楚意猛然翻身,横向伏到禾先生胸前,伸脖子去寻自己的鞋。
看到自己的鞋潦草地扔在地上,她有种五雷轰顶的绝望,却还是自我安慰道:“那她也可能以为是别人,不一定会认为是我的。”
何盛宇抬手,握一把祝楚意的发尾在手里,气定神闲地火上浇油:“她不认得你的鞋吗?”
祝楚意猛然盯着禾先生,一脸决绝说道:“那我等下就把这对鞋扔了,这样就没有证据了。”
何盛宇抿着唇不言语,仰起身,把脸凑到祝楚意面前,祝楚意盯着禾先生的嘴,想起他方才去过哪里,生怕他亲过来,她急忙往后撤退。
“你去漱漱口洗洗脸吧。”
何盛宇单臂侧撑着,目光渐渐沉下去,他紧紧地盯祝楚意,有点严肃地问她:“你是嫌弃我,还是嫌弃你自己?”
祝楚意一时无话,何盛宇放弃等待回答,抬手摸摸她的脸,自嘲地笑一笑,下床开了灯,往卫生间走去。
禾先生身上的衣服睡得都皱了,藏青色T恤后背汗迹斑驳。他肩膀宽阔,身材比例好,普普通通的T恤穿在他身上,也被架出一种高级感。
祝楚意收回目光,回顾上个周末,禾先生是如何在热吻中突然抽身的,那时他那样冷静,分析着彼此的分歧,今晚为何又这样主动呢?
他是在欲擒故纵吗?
那晚他说,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结果,我觉得我不应该选择开始,你也不应该。
难道今晚这样,不是一种开始?
浴室里水流声流淌都很阔绰,想必禾先生是在淋浴,也许还在……
祝楚意回味那蹭在腿上的坚硬触觉,忽然一阵害臊,都是成年人,她能理解的,此刻禾先生在浴室里无论做什么,她都能理解。
人类需要性,男女都一样,血气方刚起来都需要纾解。
祝楚意下床,穿上拖鞋,回头看看床上的一片凌乱,并不打算收拾。她自小就是被伺候的公主,实在做不来这种贤惠的事,更做不来伺候别人的事。
走出房间,洋聪摇着尾巴迎过来,祝楚意弯腰摸摸洋聪,自己去了趟卫生间,出来才去找杯子倒水喝。
餐桌上一锅揭开了盖的粥,摆着一套餐具,祝楚意看了看,阿秀姨给禾先生煮的是小米粥。
祝楚意端一杯温水,坐到餐桌边慢慢喝。不久,禾先生走了出来,他换了身衣服,神清气爽,忽然不像个病人了。
他在对面落座,祝楚意对他笑一笑,眼神耐人寻味,略带揶揄地问他:“禾先生,你以前……都是这样伺候你的客户吗?”
何盛宇抬眼望过来,几不可察地皱眉,眼神幽幽的,说:“我之前告诉过你,我不卖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