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楚意走了几步，站定回头，撞上一百万先生的目光。她没躲，倒是一百万先生垂落了视线，回避式地在手机上看几眼。
他站在立式户外灯柱子旁，光源吊在半空中，正好自他头顶洒落，光晕于他身上漾开，照出一种绝色而神秘的氛围感。
祝楚意恍惚了一下。
高挑利落的一道身影，在光晕中抬起眼，看向她。
“禾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吗？”祝楚意有点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何盛宇却犹豫了，不知道直接告诉她陆文彦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来说会是怎样的一种伤害。
他没开口，抬脚慢慢踩上鹅卵石小道，走到祝楚意面前，欲言又止，这个举动像极了要表白却不知如何开口的人。
祝楚意身体没动，心忽然跳得很快，但她不回避，很自然地仰起脸，燥热的风掠过脸颊，吹不散脸颊渐高的温度，她眼睛里渐渐有了某些期待。
她的样子实在很像在等一个吻，何盛宇觉得祝楚意误会了什么，一时更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祝小姐……”
他犹豫很久，刚开口，就被祝楚意的手机响铃打断。
祝楚意低头看手机，何盛宇也下意识低头看向她的手机——
来电人的名字，正是陆文彦。
第16章 陪你去约
会 夜色碎了一池塘
祝楚意看到来电人姓名, 微一怔愣，随即抬眼与一百万先生说：“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她走远几步去接听, 何盛宇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地蹙起眉。他无意窃听, 转开身, 往相反方向走几步, 去景观台赏鱼。
强光照明下, 品种不一、颜色各异的鱼在池中嬉戏打闹, 水面漾起层层涟漪，夜色碎了一池塘。
何盛宇双手扶着栏杆，望着水面, 不知不觉出了神。
“禾先生，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祝楚意神色平静，慢慢走到他身边。
此前她打完电话, 一转身发现一百万先生人不见了，在分岔路口凭着感觉找过来，果然看见他在这里。
何盛宇缓缓看她一眼, 忍不住问：“祝小姐，你喜欢了很多年的那个人, 是陆文彦吗？”
祝楚意没否认, 一转身，腰倚着栏杆, 与一百万先生错开方向，她手机拿在手里把玩着，淡淡地说：“他约我明天晚上看电影。”
何盛宇蹙着眉问：“那你去吗？”
“我说明天看看有没有时间。”祝楚意垂着眼。
“那你明天有时间吗？”何盛宇目光落在她耳廓上，她的耳朵小巧玲珑, 很可爱。
“看情况，想去就有，不想去就没有。”
“那你想去吗？”何盛宇不自觉有点咄咄逼人。
“禾先生，”祝楚意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追问，扬起眼，接住一百万先生的目光，反而问，“明天你能陪我去吗？”
“陪你去约会？”何盛宇苦笑，转而开起玩笑道，“陪你去可以，但这次我要收费。”
“可以啊。”祝楚意笑着别开脸，“但如果一分钟要收一百万的话，那就算了。”
她调侃起人来也是不留情面，何盛宇看她一眼，勾着唇无声地微笑。
祝楚意忽然想起正事，“啊差点忘了，你今晚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何盛宇沉默一瞬，笑笑说：“不重要了。”
或许，让她自己去发现，会更好接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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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楚意没有给陆文彦准信，第二天陆文彦又发消息来询问，祝楚意忽然有点烦他。
她讨厌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讨厌陆文彦这样不清不白的邀约。
下午忙完工作，祝楚意约宋雨菲出来美发沙龙做头发，她只是常规修剪加护发，宋雨菲心血来潮想换形象，要把齐肩发染成紫色。
祝楚意劝都劝不住，于是由她去。
她许久不回陆文彦的消息，陆文彦的消息紧接又蹦了出来，问她：晚点我去接你？
祝楚意略微思索，心想索性就见个面，把话问清楚吧，于是回道：电影就不看了，随便找个地方坐一坐就好。
又说：不用接，我自己来。
等了一会，陆文彦说：想去吃饭还是去酒馆喝酒？
祝楚意面无表情地回复：去酒馆吧，就上次那家。
陆文彦：可以。
她头发焗着油，转头寻宋雨菲，发现宋雨菲已经顶着一头新发，黑加仑紫，倒也不难看，“菲菲，这个颜色蛮适合你的。”
“真的？”宋雨菲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笑着对祝楚意撩发，“是不是焕然一新，时尚感马上提升了？”
祝楚意微笑点头，托尼老师于是想游说祝楚意也染个发，祝楚意连忙摇头，“不了，我不喜欢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