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严肃地接过水杯,动作没有丝毫的轻柔。
随后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水杯与桌面接触发出的 “砰” 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秦静继续往下说:“可我跟你爸爸还是希望,你将来能找一户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家,苏家比你想象的复杂,妈妈不希望你趟混水。”
李沅锦小声说:“妈妈,我们才刚在一起,未必能走到那一步。”
秦静:“妈妈相信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一定会处理好的。”
“分了吧,尽快。”
李沅锦心中憋闷地点点头,秦静向来对她严格。
她从未忤逆父母的意思,这一回她却有些出格。
她总是扮演一个乖巧又懂事的女儿角
色。
时间长了,她才在心理医生那里知道,自己有回避型人格障碍,越触碰,越习惯远离。
秦静又继续问:“上次你说你们学院有去国外交换的机会,申请成功没?”
李沅锦:“结果还没下来,但我的绩点挺高的,被选上的几率很大。”
秦静:“你就安心准备雅思,爸爸妈妈已经把你去外面读书的钱准备好了,最好能去欧美国家,过去以后,你也不要去打工,就安心呆在学校学习。”
李沅锦终于笑了:“妈妈,八字还没一撇呢。”
“小锦,妈妈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必须去。”
秦静和李澜光年轻的时候都有公派留学的机会。
但变数太多,两人无暇顾及留学事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好机会从手中溜走。
李沅锦当时被系里推荐上去申请交换生名额的时候,两口子别提有多高兴。
他们觉得这个机会就像是曾经梦想的一种延续,恨不得辞掉工作去陪读。
之后秦静也常常提这件事情,劝李沅锦早日跟蒋瞻分开。
可她表面装着两人已经毫无瓜葛,背地里不知道肆无忌惮过多少回。
这种见不得光的放纵,让她从父母的凝视中得到些许喘息。
暑期过得风平浪静。
直到实习最后一天,李沅锦有些倒霉,收拾台面时被带血的器械扎到,只能去预防科打乙肝阻断针。
不巧的是,苏衡跟他爸也来打疫苗,一眼就看到李沅锦。
苏衡凑过去,看她一身白大褂,满嘴好奇,跟她说话:“你在这见习呢?”
李沅锦点头回应,不咸不淡问一句:“你打什么针?”
苏衡指指中年男子,撇撇嘴:“我爸,打狂犬疫苗。”
“你男朋友的那只傻狗干的好事儿。”
苏友为听到苏衡说的话,表情中还有些不屑,语气狂放地质问李沅锦:“你是蒋瞻那个混账东西的女人?”
李沅锦忽然记起,蒋瞻跟苏友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因此并没有直接回他话。
瞧一眼他的胳膊,冷冷地看他一眼:“叔叔,如果不想飙血,建议您别老发火。”
下一秒,苏友为针眼处的棉球没按住,血渗出来。
苏友为轻蔑道:“小姑娘,你嘴可真毒。”
“蒋瞻的人,果然跟他一样的狗德性,还有他那只爱咬人的死柯基。”
李沅锦打完一针,拉起袖子,皱眉对苏友为说:“叔叔,您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讲我男朋友的坏话。”
“因为——我会原封不动转告给他。”
苏友为大声喊:“你以为老子怕他啊!他吃的用的都是苏家给的,他配跟老子叫板?”
“你回去转告他,别特么惦记华成的项目了,老爷子说了,他不回集团,就让他一个项目做不成!”
李沅锦愣住——蒋瞻最近已经很长时间没提过游戏项目的事情,想来多半是黄了,也难怪他很久没去过公司。
一个护士在旁边皱眉劝诫:“先生——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苏友为“腾”一身站起来,态度嚣张,朝护士吼:“你算什么东西,小心我投诉你!”
接着他走到李沅锦跟前,语气中充满讽刺:“你别以为你能进苏家的门,你这样的女人,我们苏家见多了。”
“蒋瞻不过是跟你玩玩,你别做白日梦。”
李沅锦没有继续留在那里听苏友为说废话,走出预防科的时候却被苏衡拉住,苏衡跟她道歉:
“妹妹,你别放在心上,我爸这儿有点问题。”
苏衡指着自己的脑子,继续说:“他心理医生也不看,不过我们家里人都觉得他有躁郁症。”
李沅锦斜眼看看他,小声说:“没事儿——来医院的人,都有病。”
苏衡笑了,眼中有些无奈:“能冒昧问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