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她穿一身红裙子,小小的人儿骑在高大的骆驼上,没有丝毫露怯,乌黑分明的眼睛盯着镜头,两只手臂举过头顶比了个爱心,纯真的笑无忧无虑。
陆砚礼:“小时候胆子挺大,骑在骆驼上都敢手舞足蹈,不怕摔下来?”
夏茉道:“我小时候胆子最大了,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
“看出来你天不怕地不怕了。”陆砚礼将相册向后翻了几页,“这张还爬到了墙上。”
夏茉脸上一红,伸手捂住照片,“这张不给看。”
“你看这张。”
夏茉把相册往前翻一页,这张和刚刚那张一样,穿着同样的衣服坐在墙头上,区别在于这张她比着剪刀手,春风得意,而下一张则是热泪盈眶,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嚎啕大哭。
陆砚礼勾了下唇角,问她,“当时发生了什么,突然哭得那么难过?”
夏茉抿着唇,不接他这话。
觉得丢脸,不想和他说。
陆砚礼捏捏她耳垂,对她小时候很感兴趣,“讲讲吧,我想了解你的全部。”
夏茉:“我讲了你不许笑。”
陆砚礼嗯了声,语调平缓,“我不笑。”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爬上去的时候觉得很容易,得意的不得了,谁知道下来的时候害怕了,不敢下来,我妈为了治治我总是爬高的习惯,坚决不要我爸抱我下来,我就只能坐在墙头上哭。”
陆砚礼喉间发出一声轻笑。
夏茉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你说了不笑的。”
陆砚礼收敛笑意,压着上扬的唇角,“嗯,不笑,再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趣事吧。”
晚上夏茉给陆砚礼讲小时候的事到很晚,最后困得眼皮都要睁不开,陆砚礼送她回房间,还没来得及同她说晚安,她沾到枕头意识便融入深沉的夜晚,飘向梦乡,混混沌沌间,感觉陆砚礼俯身在她额头吻了下。
*
翌日夏茉醒来是十点多,楼下客厅里传来三叔大嗓门的声音,夏茉换了身衣服下楼。
客厅里,二叔三叔两家人都在,三叔手里捧着茶盏,侃侃而谈。
陆砚礼坐他左侧,身体微微右转,脸色温和,没有丝毫不耐,偶尔附和着说两句。
见夏茉下楼,林宁催夏茉赶紧去洗漱吃饭,下午她和陆砚礼还要赶高铁。
吃饭时夏家人不住在陆砚礼面前夸夏茉,说她从小就乖巧懂事,勤奋好学,不让家里操心。
夏茉都被他们夸得耳热,几次阻止他们说下去都没能成功。
吃完饭,邱维生和夏静开车把陆砚礼和夏茉送去高铁站。
挥手告别后,夏茉挽着陆砚礼胳膊往站里走,忍不住感慨,“你知道吗?以前我每次从这里进去的时候,都会空落落的,想到回海城后就是一个人,心里就被孤独感淹没,很想大哭一场。”
陆砚礼:“今天呢?”
夏茉:“今天还会有不舍,但有你陪着我,那种孤独的感觉没有了。”
陆砚礼唇角勾了下,说:“以后我都陪着你。”
长久以来心口的萧索迷惘被这句话驱散,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泛起丝丝缕缕的甜,握在他手腕上的手向下,牵住他手,温热的手掌很快包裹住她手背。
夏茉轻笑,“你要说话算话,以后都陪着我。”
陆砚礼侧脸看她,“我只对你做过承诺。”
夏茉笑得更灿烂,“陆砚礼,你好会。”
“会什么?”
夏茉:“会让女孩子心动。”
陆砚礼:“你心动了吗?”
“是。”夏茉毫不犹豫承认,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你摸摸我的心跳,扑通扑通为你跳动。”
陆砚礼缓声说:“Summer老师,快收了你的神通,不然我不保证能克制住不在这里吻你。”
夏茉看着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高铁站,笑着把他的手从心口放下去。
晚上七点多到家,夏茉把行李箱摊开在衣柜前,整理衣服。
陆砚礼从外面走进来,修长的手指捏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到她面前。
夏茉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红包,疑惑,“为什么突然给我红包?”
她起身坐到沙发上,拆开红包,里面厚厚一沓崭新的钱。
陆砚礼在她身侧坐下,伸手把红包拿回去,“不是给你的。”
夏茉侧身看他。
陆砚礼把红包里的钱拿出来,一叠红色钞票中间夹了一张一元纸币。
“一万零一。”陆砚礼勾了下唇角,“叔叔阿姨给我的。”
夏茉愣了下,“什么时候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