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和容冰跟在一步开外,面面相觑,又是几分无奈。
冬儿是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慎刑司听了什么,可算着时辰,她们总也该回去了,她几次欲言,又见主子神色冷清,终究按捺住了,只默默走在后头。
忽而,一道身影自远处缓缓走来,轻步款款,身着一袭青色宫装。
那女子行至阮如安跟前,神态恭敬,盈盈下拜,温声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阮如安闻声,缓缓转眸,认出是齐修仪。
她心中微动,此人乃昭勇将军之女,素与兰贤妃交好,入宫数月却一向寡言少语,与众人皆疏。
今日突然出现,未免显得有些突兀。
罢了罢了,兴许是看天色不错,也是出来游玩一番罢。
“免礼罢。”阮如安神色不动,挥手示意,语气冷淡。
齐修仪立起身,脸上挂着一丝浅笑,声音柔婉:“娘娘今日雅兴,竟独自在这花园散步?臣妾早听闻娘娘与陛下今日要同赴寒山寺,怎的迟迟未发?”
阮如安心中一紧,眉心微蹙,她原本就心烦意乱,今日更不愿与她纠缠。
再言,她向来不与齐修仪亲近,平日见面不过是客套几句,这小女子今日这般殷勤,倒令人生疑。
可听闻她曾是兰贤妃闺中密友,两人家中也很是亲近,既然如此,想必也不是什么心怀叵测之徒。
可她委实提不上什么兴头,心里也带着些提防,故而眸色微冷,淡淡道:“本宫与陛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过问?”
齐修仪一愣,显然未料到阮如安会如此直言。
不是都说这位皇后最好说话,也最温柔贤淑?平日里请个安都是温温柔柔的,怎么今儿个这般变化了去?
她面上的笑意微滞,缓了一阵,又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依旧轻声道:“臣妾自入宫以来,常思娘娘如家中长姐一般,心中不免挂念。若日后娘娘有暇,愿请娘娘移步蓬莱宫一叙,品茶赏花,也好叙一叙姐妹之情。”
此话一出,
阮如安心中疑虑更深,齐修仪素来是个冷冷清清的性子,今日怎的忽然这般热络?
她正欲应答,却觉一股异香悄然袭来,浓郁的香气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晕眩感,她只觉眼前一阵模糊,身子微微一晃。
齐修仪瞥见她的异状,眸中迅速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得意,她正欲上前搀扶,衣袖中似有什么东西隐隐浮动着。
谁知恰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皇后身子不适,还不退下。”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穆靖南大步上前,径直将阮如安揽入怀中,低头看了她一眼,确认她上下无恙,继抬眼望向齐修仪。
只一刹,眸中瞬间恢复冷厉,眼底深处更是透出一股警惕与厌恶。
齐修仪身子一颤,脸色微白,她未曾料到皇帝会突然出现,遂连忙跪地叩首,惶恐道:“臣妾失礼,还请陛下与娘娘恕罪。”
穆靖南冷冷一笑,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若皇后受了风寒,龙胎有损,你可担得起?”
齐修仪身子微颤,面色更加苍白,连忙低头道:“臣妾不敢,甘愿领罚。”
阮如安此刻头脑昏沉,只觉浑身无力,她依旧倚在穆靖南怀中,缓缓睁开眼,道:“无妨,让她退下吧。”
身后跟着急促着跑来的叶太医见皇后这个状态,忙冲着皇帝递了个眼色。
也不知皇后是怎的,保险起见,怎么也要把个脉的好。
见此,穆靖南蹙了蹙眉,挥手让齐修仪退下了。
齐修仪见状,心中怔怔,知今日再难动作,连忙再行一礼,恭敬退下。
第68章 变故 阿姊,是皇帝骗了我们,是他害了……
今儿个本就因为穆靖南耽误了些许时辰, 如今再一折腾,眼瞅着寒山寺那头算好的吉时也快被磨蹭没了。
纵阮如安也的确觉着才刚与那齐修仪的接触是有什么不对,可叶太医偏仔细查验一番,是左看右看没个碍头, 再言还有事儿在前头等着, 她也不好再耽误下去。
在叶太医仍旧说不出个三四的小半个时辰后, 阮如安轻轻转了转手腕子, 示意叶太医不需再把那脉, 继又对着一头眉头紧锁了好半晌的穆靖南道:“阿南, 就莫再瞧了吧, 若是误了时辰, 那可便不好了。”
北境战事胶着,帝王亲临寺中为民祈福, 本也就是一早就说出去的事,不需想也会有许多百姓前去围观的。
届时帝后若都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