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安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她淡淡点点头,回道:“妹妹的心意,我自是明白的。”
几息间,也不知怎的,她忽而想起了那位白昭仪。
继而眉头微蹙,开口轻声问道:“对了,妹妹可曾探听得,白昭仪近日举止有异?”
谢淑妃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低声道:“白昭仪……她近来行事隐秘,确是有些反常。昨日我派人查探,只知她与外间有人暗中往来…..应是白祭酒,且动静颇大。但具体为何,却未能探明。”
这一番话说了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
阮如安就是全靠猜,也晓得白昭仪会跟外头的人来往。
但是兰寺卿这个能力出众办案出色的老手都没能查出来的东西,阮如安自然也不会为难谢淑妃来处理这些。
不过…….她从来是觉得白家一直都在与程太尉暗中勾结的,既然如此,说不准北境有变的消息,她能知道的更多。
但先前兰贤妃中毒一事,着实是太出乎意料了些。
阮如安虽然不是个多么良善的女子,却也不愿意再让别的人牵扯进来,无端受罪。
何况如今霍若宁出了京,谢淑妃是她身边能用的为数不多的人了。
阮如安只垂眸沉思,片刻后,再抬眼望向谢淑妃,眸中溢满担忧,叮嘱道:“妹妹,近日务必小心行事,切莫被牵连进此中风波。”
“白家与程太尉背后定有大谋,不可掉以轻心。”
谢淑妃郑重点头:“姐姐放心,我自会小心谨慎。”
二人言罢,阮如安终是放下心事,轻声叹道:“但愿此局早日平定,你我能稍稍安心。”
第65章 消息 现在这个瞧着无所谓的模样,是真……
也不知是何人在推波助澜, 兰贤妃中毒的案子,最终也就是草草定案,虽到底没掀起多大涟漪,但仍是认准了朱太医的罪名。
深夜里, 几个内侍推着白布裹着的“尸首”出了宫。
好巧不巧, 坤宁宫也内多了一位陌生面孔的侍女。
且进屋内, 烛火轻晃, 一片昏黑。
“甚么?”阮如安掀起床帘, 面色沉沉。
说是二月要去趟寒山寺, 穆靖南这几日也不知在筹划什么, 虽是搬来了坤宁宫, 但又因怕扰着她,夜里是都要去偏殿批折子、同人议事的。
也正恰趁着这个空子, 朱太医——而今已是容冰了,她正小心翼翼的跪在床榻前, 低声同新主子汇报着宫外才刚传来的消息。
见阮如安这个反应, 容冰只当是人不大信这个消息,她顿了顿, 复道:“主子, 此乃杨大人亲自递来的消息,断不会有假。”
这位杨大人正是如今的兵部侍郎, 他原出自清河杨氏,只因家中变故, 这才来了英国公府投奔表姑——也就是昔日的英国公夫人, 霍若宁的阿母。
他与霍若宁二人情同嫡亲兄弟,后又跟着霍若宁四处征战,生死之交, 自然是信得。
既从前也常在英国公府的,阮如安当然是认得这位副将,也晓得他的为人品行。
她并不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她惊的是清流此次动作也忒大了些。
“兵部归属霍若宁管辖,纵程筑为太尉,一应调兵遣将也该有兵部登记造册。”
因着有些疲乏,坐直身子便格外累倦,她不适的动了动腰身,容冰会意,连忙从一侧的小榻上拿来一个软枕,垫在后头。
有了支撑,阮如安寻了个舒坦的姿势,继续蹙眉道:“如今京城中竟有兵将四处动作,却无定踪……”
这道兵部侍郎都能晓得的消息,穆靖南和前朝竟无一人发现提起吗?
京城何等紧要,天子居所,又有多少王孙贵族,国之栋梁。
若是这里头起了兵乱,对于整个大渊都将是不可磨灭的损害……更是给那些虎视眈眈之敌国递上了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巡防营呢?”阮如安转了话头,忙问道:“巡防营怎的不在朝中提起此事?”
前朝的折子既尊了穆靖南的吩咐送进了坤宁宫,自然也会依着他的意愿入了阮如安的眼。
故此,眼下前朝什么情况,阮如安心头还是有些数的。
巡防营是直隶京城治安的,既发现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壮汉兵士出没,早也该上报才是。
如今按着不动,也没怎么走漏风声,难道是被清流控制住了?
可巡防营本该是霍若宁的势力范围,若是他人前脚才出了京城,后脚就被人挖走倒戈了去……
那霍若宁的手段未免也太糟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