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慈也伸出手,试探性地握了握:“你好,我是施慈。”
强压着心底的激动,不等萧何开口,便有人先一步阻断了所有的兴头正盛,以及那点带有探究的恶趣味。
“萧何是我发小,昨天刚回国,今天来找我说生意上的事。”
是顾倚霜。
无波无澜的口吻,听不出情绪,胜在将人设与故事讲出一清二白。
说完,他看向施慈,眸光在不可言说中缓缓更迭:“她是个游戏迷,到国内接手家族产业后刚好手里有笔闲钱,我向她推荐了你们工作室。”
原来这就是他口中的“新投资人”。
施慈了然,胸口有密集的云团一股脑散开,酥酥麻麻的情绪异样铺满整间放,是逃不掉的包围圈。
萧何哼笑着看他鬼扯,双手环抱在胸前,没好气道:“说的好听叫推荐,实际上呢,是我们顾总把其他游戏工作室的缺点罗列一堆,连自家的光行都不放过,这招拉踩,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私心。”
没想到这种词也会成为冠在他头上的形容
,施慈遮住嘴唇掩盖弧度,但一双水漉漉的杏眼却明亮得过分,弯得像月牙面包,哪里藏得住。
这点狡黠劲被看在眼里,顾倚霜佯装生气地敲了下她额头,眯了眯眸:“怎么,这回轮到我挑你偷笑的错?”
立刻摆出小学生认罚的乖乖模样,小腿边上还坐着边吐舌头边摇尾巴的小狗,仔细看一大一小连表情都差不多。
萧何玩心重,眯着眼睛盯了会儿,故意道:“施小姐明晚有时间吗?明晚七点,我在云穹会所顶层办生日派对,还请赏光到场。”
临了,她又若有所指道:“对了,顾倚霜也去。”
几乎是把牌摊在明面上打,理所当然以为她的存在对于他来说不太方便解释的施慈,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下意识偏头,想问他态度。
似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顾倚霜故意驴头不对马嘴地回:“云穹他们家的冰淇淋泡芙味道也很不错。”
什么嘛!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施慈气呼呼地想,重新看向萧何,就跟报复似的故意说:“那就提前祝萧总生日快乐了,我一定到。”
萧何笑得灿烂,主动提出加好友。
目送她离开,施慈还没消气,故意只抱小狗不理人。
顾倚霜没辙,只能先拿出肉肠把小狗先吸引过来,这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地看向她,道:“讲讲,我又因为怎么笑被施小姐嫌弃了?”
施慈撇嘴,两手索性也背在身后,侧着脑袋:“哪有,顾先生英明神武,顾先生卓尔不群,顾先生超然物外,怎么可能让我嫌弃,是我不可望不可即才对!”
一连串三个四字成语甩出来,饶是再迟钝的人怕是都不会听不出施小姐心底的那点不舒服。
顾倚霜捂脸,有些想笑。
清了清嗓,他向她靠近一步,扬眉反问:“真这么不可望不可即,那怎么还说要追我?施慈,你真的过分不坦率。”
“要你管!”施慈轻哼,第一回在他面前耍横甩脸子。
觉得好玩,顾倚霜笑意没停,反而抬起手去敲点她额头,像是逗一只因为没吃饱而怒气冲冲的小兔:“不让我管的话,我怎么哄你?也学你那天晚上,趁我不备偷亲我?”
压低的声线,惑人的词句,以及……伴着咬字,散在她耳根的吐息。
施慈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刚刚那些,她是故意的。
故意想看看自己在他面前,究竟能不管不顾到哪一步,想看看自己如果没那么温柔可人,甚至无理取闹,他的态度是不是也会多少变得不耐烦。
可事实与想象中的,恰恰相反。
得承认,从小到大听了上千遍“真乖”和“懂事”的人,就连伪装起不驯与娇蛮都满是违和感。
她也想像那些靠撒娇就能换来糖果的小孩一样,但好像,演技过于蹩脚。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矛盾又烂俗,甚至粗制滥造的一场戏,有人愿意陪她演。
鼻子猛然一酸,她紧紧咬住下唇,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心底此刻究竟有多不堪。
“怎么还哭了?”
顾倚霜拧眉,不知道从哪里抽出地巾递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
没有接纸巾,施慈吸了吸鼻子,不想让眼泪留下来,反而瞪过去:“那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被吓到了,你得赔我。”
顾倚霜哑然,忍不住暗慨,这副表情,说是被吓的还真是没什么说服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