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温柔的人一贯没有抵抗力,更何况现在的施慈确实没有底气推拒,她道:“那就谢谢您了,真是麻烦了。”
顾芸弯着眉眼:“这有什么,上车吧。”
话音一落,施慈看到那位大概是保镖一样的人物已经先一步拉开了车门。
托了某人的福,依旧对豪车没什么认知的她,印象最深的车子品牌,和眼前这辆如出一辙。
一上车,施慈更傻眼了。
她拧着眉心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人,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就认出这是顾爷爷之前每次去外公的医馆做针灸理疗时,都会来接他的司机大叔。
等等,如果是这样,那这位女士岂不就是……
她倒吸一口凉气,心脏在一瞬间提到了最顶端,终于,在黑衣保镖关上车门的前一秒,死心了。
“顾董,周一的董事会需要您出席……”
前两个字出来,后面的内容施慈已经分不出注意力听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他的母亲见面了。
一想到她们在博物馆时曾有过的交流,施慈更是紧张到十指绞在一起用力,一时间她也分不清自己在因为什么紧张,是因为身边的顾女士,还是因为那个人。
她说不清。
直到被送回到了家门口,施慈的内心波澜也没有恢复正常。
意识到对方貌似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施慈欠身礼貌地道了谢又告了别,目送那辆七位数的座驾离开才收回目光。
只是她并不知道,车子驶出小区,有关她的内容才刚刚开始。
顾芸看向前排开车的飞叔,主动问:“这就是倚霜心心念念的那位施小姐吧?”
飞叔点头:“您这是之前就见过了?”
“不算,”顾芸道:“萧何前段时间给我看过照片,自带滤镜的相机出图,她本人倒是丝毫不输,还更胜一筹。”
“倚霜眼光高,他惦记的人总是不会差的。”
说着,飞叔突然又想到什么,颇为遗憾地感慨:“可惜比起倚霜,这位施小姐的家庭条件是差了些,不然还真担得起一句郎才女貌。”
顾芸笑了下,不以为然:“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单一标杆衡量人?再说了,我倒不觉得那孩子家里条件差,能养出这么好的性子,再差能差到哪里?总不会太叫人失望。”
“连公务员政审都卡不了这么严,怎么,我们家比那还凶险?”
“哈哈那确实不至于,不过施小姐大概也是早早想到了这层才提了分手,怕是担心和倚霜在经济方面差距太大,成了以后谁谁谁扯闲话的由头,我估摸着,她是不想给倚霜添麻烦。”
顾芸摇头浅笑:“可我怎么看着,有人心甘情愿,还巴不得呢?”
这话说出来,飞叔也乐了。
说着说着,顾芸又想起在平板页面上看到的设计稿,以及早就调查过的有关她的资料,由衷赞叹道:“这位施小姐是块璞玉,是需要打磨的珍宝,倚霜有这个眼光也有这个心,不着急,且等着看吧。”
“比门第更重要的,是爱人彼此的契合,再相配的家世也扛不住相看两相厌,总不好将来一个人聊城门楼子,一个人说胯骨轴子,这样真心喜欢、彼此欣赏才是值得信赖的感情。”
“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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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当天。
作为年底最后一个有特殊意义的时间节点,大街小巷被一派梳洗打扮,不少门店的玻璃和门前都被贴上了铃铛麋鹿和圣诞老人。
路过哪家小学,门前更是连着停好几辆在后备箱贩卖红蛇果的私家车。
为了应景,施慈还特地佩了条红围巾,尾端是麋鹿图样的轮廓刺绣,小俏皮藏在隐蔽处。
但似乎也没有那么隐蔽,不然怎么刚一上车,就被人瞧了个正着。
“看来今晚是麋鹿小姐?”顾倚霜看过来,浅浅笑着。
车内的温度比外面舒服很多,施慈慢着动作将围巾拆下,几次折叠压在膝盖上。
随即,指着他西装外套胸前的胸针,呛道:“比不得麋鹿先生光彩夺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花孔雀成精呢!”
顾倚霜哑然。
车子缓缓行驶,方向却不是市郊。
反而上了高架,在二十分钟后抵达了黄浦区一家在小红书上很有名气的造型工作室。
施慈以前听说过他们家,据说这里的老板和工作人员是有服务门槛的,传闻连某个三线女明星来了都只能吃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