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与相里明徵并未在这里久待,他们只同柔嘉公主说了几句话后,便起身一同离开了。
待他们一走,曲明昙立刻坐过去,关切问:“公主,你怎么了?”
“来葵水了,身上不爽利,不想动。”柔嘉公主眉眼恹恹的,有宫娥将汤药递给她,她闻到那味就将汤药搁在一旁了。
曲明昙见她难受得紧,不禁劝道:“要不找个太医过来瞧瞧?”
“瞧了也没用,汤药没少喝,但每个月还是难受。”柔嘉公主拢着汤婆子往腹部贴了贴,同曲明昙道,“外面热闹听的我心焦,但我这样又出不去,你留在这里陪我吧,不然我一个人怪闷的。”
“行。”曲明昙毫不迟疑便应了下来。她同外面那些人也不熟,与其出去被人像猴儿一样打量,倒不如在这里陪柔嘉公主呢!
柔嘉公主这会儿其实难受的紧。之前每次这个时候,她都是卸了钗环躺在床上,让医女来给她扎针,可今日却不行。
昨日午后,相里明徵突然遣了宁栩过来,让她今日立个名目开个宴,请些勋贵府上的夫人小姐,另外务必将二皇子也请来。后来从宁栩口中得知缘由后,柔嘉公主当即就命人筹办了这场游春宴。
所以今日她哪怕难受的要命,可为了配合相里明徵的计划,她也不得不咬牙硬撑着。
前面的笑闹声时不时传过来,但好在有曲明昙相赔,柔嘉公主这里倒也不冷清。只是她们正说着话时,前院突然传来了骚动声。原本倚在软枕上的柔嘉公主眼珠一动,来了。
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朝身侧的女官看了一眼:“你去瞧瞧,前院怎么了?”
那女官当即领命去了。
人多饮酒的地方总是容易有事,曲明昙只当是宾客之间起了争执,便也没往心上放。却不想,没一会儿,那女官去而复返时,身后竟然跟了一堆官差。
曲明昙满腹疑窦,看着那女官领着一位中年男子进来。
那中年男子向柔嘉公主行过礼后,这才说明来意:“公主,忠勇侯府二公子今日未时末死于栎棠别院,有线索指向疑凶是白明棠,下官特来带疑犯回刑部审问,若有打搅公主之处,还请公主海涵。”
白明棠惊呆了。
什么?!宁子骞死了?!而且她还成了疑凶?!
刑部侍郎说完之后,便下令让人拿下白明棠。但他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柔嘉公主已经坐了起来,开口道:“慢着!这是本宫的别院,周大人仅凭一句,有线索指向明棠是疑犯,就想将明棠从本宫的别院里带走,周大人自己不觉得太荒唐了些么?”
这位柔嘉公主骄纵蛮横,是玉京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虽然她不如从前那般得陛下宠爱,但也不容小觑。
但今日周大人敢来,还是有准备的,他搬出了皇帝:“回公主的话,陛下之前曾下令,涉及凶案无论是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有线索或证据指向其是嫌犯,便皆应当去刑部受审。”
“好啊,那周大人不妨当着本宫的面说说,指向明棠是嫌犯的线索是什么?”
早在周大人领着人闯入别院,说白明棠涉及凶案时,前来赴宴的宾客便都过来看热闹了,此刻都站在院外。而二皇子与相里明徵得到消息后也赶了过来,相里明徵快步进去,站在曲明昙身边。
二皇子在过来时,便有下属将此事禀给他了。
忠勇侯如今虽然闲赋在家,但他从前带过兵,手上还有些兵权,这些年,二皇子一直想拉拢他,但偏偏他和四皇子之间是亲戚,再加上有宁子骞在,二皇子才一直没能如愿。此刻听说宁子骞死了,二皇子只觉是天助他也。
过来的二皇子也听到了柔嘉公主的话,他便也跟着道:“柔嘉说的在理,周大人既然要从她的别院里拿人,总得说清楚吧。”
“回殿下和公子的话,是宁二公子身边的贴身小厮说,今日宁二公子是去赴白小姐的约才会遭遇不测,下官这才来请白小姐回刑部配合调查。”
周侍郎这话一出,院中的宾客顿时又窃窃私语起来。
曲明昙知道,她自己“从前”的名声不大好,但她“从前”名声不太好并不意味着,什么屎盆子都能往她头上扣。她当即反驳:“我什么时候约宁子骞了?周大人请你把证据拿出来,而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给我扣下这么一口大锅。明棠一介女流之辈,可承受不起。”
周侍郎没想到,曲明昙一个犯官家眷竟然敢这么同他说话,他眼睛一瞪真要发怒时,相里明徵却将曲明昙护在身后,眸光冰冷看着他:“还请周大人拿出证据来,否则明日早朝时,我定亲自参周大人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