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完整的计划最后一天怎么表白,要穿哪件裙子 ,戴哪样耳饰,约人在什么地方,该说什么话,甚至还补充的一些细枝末节的内容……
边写边冒粉红色泡泡,笑得脸疼,严重怀疑这辈子都没这么浪漫过。
却在没开始之前,就毙了。
不难过是假的。
嘴上和闺蜜说得再好听,还是会郁闷,低沉到不行,浑身都提不起劲。
徐漾一大早将自己收拾好,跟客栈姐姐说要走的事提前到了别,还去了“一家早餐店”看望荷奶奶,最后一次吃了汤包。
她别扭的小心思,猜测了周泽树会不会到店里,特意晃悠避开,选择快歇店的时间段才进去。
哦,她还将那张海边海边拍立得相纸装在信封里给了荷奶奶。
既然只是她单方面的心思,那就没必要独留。
况且,这张照片间接也算两个人的东西。
这一个月,关于云溪,能回忆的太多了,像是经历了一场童话,美好的像梦一样。
笑过,闹过,冒险过,总归要走的。
一直以来她都在将离开这天自动清理忽略,就好像回到学生时代对待假期一样。
不去想会不会结束,能过一天是一天。
因为珍惜,所以不想接受,所以排斥。
临到真的要离开这刻,她发现好喜欢云溪,喜欢到竟然已经远远超过桐城。
好在还拥有完整的一天。
至少在走之前,徐漾想用眼睛将这里的风景最后留住。
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
没有终点站,戴上耳机,想在什么时候下就在时候下。
途径一条街,徐漾看见一家百货店不知是哪个店员这么有意思,一整面整整齐齐分类的的饮料里,插入摆放了橙子味芬达。
错乱,又有规律。
从外面看,是笑脸。
她欣喜拍下照片,点开和周泽树的聊天框。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徐漾一下子愣住了。
那股难过又翻涌上来。
耳机里的歌还在继续,这首怎么这么悲伤啊。
徐漾紧抿着唇,切了下一曲。
别过头去抽了抽鼻子。
突然决定要把能看到的笑脸都拍下来。
当做临别礼物吧。
……
江时雨张超小娜约了给她送别,要在傍晚聚最后一次餐。
还是在江时雨家的小院子里,他们之前五人一起边看露天电影边烫了火锅。
只是这一回,少了一位。
张超低头绕着吸管塑料袋:“周哥说让我们聚,他就不来了。”
这话一落,小娜忙开口:“诶!茄子肉沫谁报的菜,时雨马上装盘了啊,谁要上?”
“我的我的,茄子肉沫我报名的!”张超察觉到什么,赶紧过去。
徐漾低头认真擦着手机屏幕,没说话。
手机被擦得锃亮。
屏幕里倒影着一张静默的脸,只一会儿,她扯出笑,又恢复了灿烂:“我也来了,粉丝虾是我的。”
四人各报了自己想做的菜名,徐漾的死亡厨艺在客栈姐姐还有荷奶奶那学了几招,终于有拿得出手不是黑暗料理的几样。
忙忙碌碌,边洗菜边谈天说地,好像这只是稀松平常的一天,明天起来,在群里一招呼,有什么好玩的还能再一起。
逃避并不可耻,谁说就一定是件坏事呢?但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的,倒放的沙漏也总有漏尽的时候。
吃到差不多了。
江时雨忽站起来,捏着饮料:“来,小漾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包括大家当初愿意一起陪我完成心愿列表,之后我还会继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聚,那就祝你勇敢,不论做什么都能拥有所向披靡的勇气,人生无处不相逢,云溪永远欢迎你,欢迎你随时回来。”
所有都挨个。
江时雨坐下,又是张超,胸口被拍得砰砰响:“小徐姐要是桐城有人欺负你,受什么委屈,你只要吱个声,我亲自冲过去干他!”
小娜:“这个场面我不喜欢,但我也还是要讲两句,哪里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别客气,都是自家人。对了,我姑姑在桐城,等我下次过去看她,来找你玩。”
这个春日晚上,花香弥漫,好像连风都是感性的。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无论提前做多大的建设,临到最后发现都是徒劳。
徐漾眼睛发酸,但还是哎呀一声,故作嫌弃:“你们一个个,矫情死了,还好咱们今天没喝酒,喝的是普通可乐,你们喝一杯我要喝三杯呢。”
“来,干一个!”说着闷了杯里的可乐,自顾自从袋子里摸了一罐啤酒。
她需要点酒精。
来做最后的决定。
这口酒直到喝到最后,她突然有点明白周泽树今晚为什么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