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短暂擦过,她手指还残有他手背的温度。
好在,店员端来一大杯手捧冰。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你要不要尝尝?”
周泽树好笑,倒是转得快。
算了,不跟她计较。
“自己吃,我不爱吃甜的。”
“你确定嘛。”
“嗯。”
“那好吧,嘿嘿我不客气啦。”
徐漾舀了一颗红彤彤的草莓,叠加奶油雪顶放进嘴里,满足地眼睛都亮了。
草莓刚刚好,不酸也不硬,清甜多汁,又继续挖了一勺,底下的冰沙香甜绵密,冰冰凉凉,吃起来完全不输这杯颜值。
“我喜欢这个!她家味道真的不错,比我在桐城常吃的那家还要好吃!!”
她眼睛亮晶晶的,每次吃到的美食,都是一种享受,想都没想,激动地按刚刚方法,舀了一勺递给对面。
下意识的动作最为致命。
也是最真实地反应。
这回,揭不开了,周泽树微眯眼看着她,神色有些危险。
徐漾一滞,脸唰地红了。
脑袋卡壳,嘴也变笨。
她简直要拍死自己!
该怎么解释?解释她奇奇怪怪的行为。
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总是下意识会对你做出亲密举动?这些都是大脑本能指令?
我大脑本能想说喜欢你。
心里一团乱麻,全是各种线交织在一起,不给任何拆解的机会,轻而易举将其扼住。
她局促的表情落在他眼里,那只伸来的手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转道要缩回去,周泽树微微凑前叼走了那颗草莓。
“是挺不错的。”
徐漾眼神落在他唇上。
只看了一秒,被烫着似的,赶紧收回目光。
“是吧我也觉得。”谨慎了,机械地自己挖着冰沙。
她不敢看他,一眼都不能。
“徐漾,放轻松。”
“啊。”
他抽了一张纸,她茫然接过,周泽树轻叹了口气,指了指手背。
“噢。”徐漾这才反应过来,胡乱擦了一下,将纸巾攥在手心里。
天,她怂什么。
但就是心跳很快啊,根本控制不住。
周泽树注视她半晌,怕觉得冒犯,说:“要是我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实在是抱歉……”
“没有!”完全没有。
徐漾急忙打断了他,对上周泽树探寻的表情,脑子里胡乱搜刮着词,最终也只是重复刚刚两个字:“没有。”
“好,我以为吓到你了。”
他是个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也不会冷场,擅于递台阶的人。
话题自然带到她之前提到的动漫上。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对吧,里面的小女孩真的超级可爱,每次都完美戳中我的萌点,又暖又好看,他们一家三口我都好喜欢,我刷到网友说漫画更有画面感,我打算周末就要把它补完!”
徐漾轻而易举落入陷阱,打开话匣子,一连激动地跟他讲了好多好多喜欢的剧情。
甚至还学起来拟声经典台词:“哇酷哇酷!”
店里放着轻快的歌,灯光下,女孩表情松泛,鲜活生动,说到有意思的忍不住在椅子上晃了晃,笑声极具感染力里的充盈在一隅。
周泽树温柔笑着:“那我下次试试。”
“OK啊。”徐漾圈住单边眼睛,比了个手势,“你还可以跟我分享剧情。”
“欸,周泽树你平时打发时间放松都会干什么?也该换我蹲蹲安利了吧。”
她好奇他的所有,所有的都想知道。
他停顿了一刻,像是在认真思考,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
“我的生活很无趣,没什么好讲的,可能日常最多的时间都占用在绒花上面,其他的一些零零碎碎也没什么好提的。”
无非就是逗逗狗,多陪陪老太太,谁家有个难事,能帮的过去帮一手。
“哪里,我觉得很好啊,而且你的作品也非常好看!”
徐漾想起张超说周泽树大多都把自己关在工作室。
他有自己的一套完美标准,往往一件成品经过好几套完整工序,从中筛选或直接推翻重来。
正因为如此,他的作品能够大受青睐,里屿获得走出交流的成绩。
艺术是有生命的。
书面上有个词非常好——“经营”。
无热爱不经营。
艺术成品往往耗费创作者大量精力,被随之赋予灵魂和情感。
他是真的在爱一份事业。
这点,她望尘莫及。
用心经营出来的东西,即使画稿被扒模仿成型,也依旧不是那个味儿。
徐漾想起来之前张超感概现在做绒花的人越来越多了。
周泽树是怎么回答的?
哦,他说,传统技艺被传播是好事,有人愿意传承,千年珍贵的艺术才不会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