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雨感动地看了看大家,这是最特别,最珍贵的生日,她许了个今天属于他们共同的愿望———
希望世界上所有小猫小狗都能被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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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树快步走进厕所锁了门,再难以憋住,低头哗啦吐了出来,撑住墙壁的手止不住颤动,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眼眶里逼出生理眼泪,胃里不断痉挛翻涌。
浑身都在颤抖,脑子里就像有股电流一样嗡嗡作响,小飞虫在眼前不断扑腾着翅膀。
黑暗像潮水般席卷而来,胸膛极速地一起一伏。
他痛苦地闭上眼。
良久良久。
那种感觉慢慢退却,慢慢回归原位,周泽树强忍住头晕,起身按了抽水,扭门出去。
打开水龙头,漱口,冲脸。
一隅里,男人两只手臂撑在洗手台上,脑袋低悬着。
没有了力气,整个人都很轻。
世界好像将他隔绝,关在黑暗的玻璃房里,那么远。
没关紧的龙头滴答滴答。
伴随着心率。
在寂静的车厢里,声音被无限放大。
许久。
他伸手拧紧,慢慢抬起头来,镜子里的人已经调整到原样。
又是一场折磨的结束。
转身,可没想到几步远的转弯出口正站着熟人。
“上厕所?”周泽树神色寻常,笑了笑。
“没……我来洗个手!”徐漾立刻说。
她又道:“我们刚刚切了提拉米苏,给你留了一块。”
“好,谢谢。”
彼此都无话。
周泽树擦过她,先走了。
独留下徐漾一个人呆滞在原地。
……
云溪很快就到了,夜里的空气清凉而湿润,短暂的出逃告一段落。
江时雨和小娜家在同一个位置,张超比她们远,恰好也在同一条路上,来时都骑了车,正好可以护送她们安全回去。
“那周哥我们先走了。”
“嗯。”
分完组,互相道别后,只留下他们两人。
现在这个点,基本没什么车辆,也很难打到。
那个她戴过的头盔于是又落回她头上。
她懊恼,忐忑,后悔,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她好像撞破了什么秘密。
但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
想知道又不敢知道。
心从来没这么慌过,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男人宽阔的肩膀将外套撑得笔挺有型,她盯着他的后背,脖颈那一片肌肤,那么近,她甚至能看清被路灯映照后上面柔软几乎透明的绒毛。
他又变回那个熟悉的人。
或许只是幻觉。
走神之际,还是周泽树先开口:“困了?”
“……哦,对,有点。”
她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着:“就是有点累了。”
“马上就到,要是实在困靠我背上先眯会儿。”
他说这么一句,语气完全不掺半点孟浪,给人不尊重和不适感。
徐漾先前两只手只是微扯着他的衣摆,过了半晌,像是真的困到受不了了,头一歪偏倒在他背上,两只手将他腰半环住。
那刻,感觉到他僵了一秒,她呼吸都轻了。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会判违规。
山呼海啸都藏在心底。
风轻轻地吹。
夜里安宁又静谧。
……
这一路,时间好像飞快,眨眼就到了。
徐漾感觉到车停下,揉了揉眼睛,假装很自然地下车。
她没上去,他也没走。
两人面对着面。
眨眼而过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她看到他眼睛里有路灯还有她的身影。
那她现在一定也是。
心尖有只蚂蚁,从这头走到那头。
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她快要窒息了,却依旧不愿服输。
周泽树指尖轻点着车头,忽开口:“聊聊。”
聊什么?
怎么办?
该怎么办解释?
周泽树蹙着眉,一改往常,是很严肃的样子。
徐漾紧捏着包链,路灯下,紧绷到有根无形的丝线,被蚂蚁牵扯着,牵扯着,稍不留神,就将心脏一圈圈绕住,扼住了呼吸。
夜里夹杂着淡淡的花香,风一吹,地上花瓣跑来她脚边。
徐漾很轻松地说:“好啊。”
“今天为什么要擅自行动,一伙人都在,你逞什么能?”
“啊?”
“啊什么啊,问你话呢。”周泽树越想越气,伸手,将她拉到跟前。
他另一只手还揣在兜里,微弓了些背,和她平视。
徐漾脑子懵了,近距离靠近,不免慌神,心跳到快漏出来。
“狗肉馆的事儿,你跑什么跑,一个人就追,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这边你熟悉吗你就冲?姑娘家家的,那巷道子都是什么人?你进去又准备跟老板怎么说?弱得风一吹就折了,那俩男人,能干出违法不道德的事,你跟他们讲理讲不讲得通?要是我们不来,你有没有想过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