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后呢?”
祝威摇头,“或许晚些时候山长就会把这事告诉大家了。公子,你还好吗?”
“扶我一把,有点腿软。”
他坐下后,又问道:“是什么样的敌人?”
“匈奴。”
祝英宁:“!!!”
怎么又是他们?来来回回的,没完了是吗?
他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冷冷地念出口,“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祝威一惊,忙道:“公子,你是要去参军吗?”
“有渠道吗?”
“我不知道。公子,战场太危险了,去不得!”
祝英宁道:“要是能斩下敌人首级,族谱能为我单开一页,这种荣耀你难道不想要?”
“可……”
“你再去帮着打听打听罢。”
“是。”
祝威匆匆出门,不为打听,为的是请英台小姐来劝阻。偏偏英台今天有事下山,不在房间。
祝威转了一圈,最后转到山门,于山门不远处见着个熟悉身影,赶忙迎上去。
“马公子,你可回来了,快去劝劝我家公子罢。”
马文才蹙眉,“出什么事了?”
“公子听说北方有战事,说什么都要去参军,拦都拦不住。”
“这事你从何知晓?”
祝威道:“这事是真的?”
马文才点头。
“我……马公子,您先别管是哪里听来的,还是请您先去劝劝我家公子罢。”
没等他说话,马文才风一样远去。
祝英宁还在翻书看地图,研究前朝打匈奴时用的战术,又刮着下巴琢磨自己能去当什么兵种。
他骑术一般,但射箭水平还能拿出手,就该去当骑兵,照他的学习能力,只要能顺利入伍,骑射技术提升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死不干净的匈奴人,卫霍两位将军当初那样狠击,居然还敢卷土重来!”祝英宁边说,边用拳头敲了几下桌子。
虽然可能有点误伤他那几个来自疆蒙地区的大学同学,但这个时代的坏匈奴人就该被摁在地上猛猛揍一顿,不光是他们,任何侵犯国土的敌人,都该狠狠教训。
“这次一定把他们的地皮刮干净,饿死他们!”
马文才停在门外,听过里头的碎碎念全程,好笑地摇头,再停了一小会,他曲指敲了敲门。
“谁?”
“是我。”
不等里面回应,马文才直接推门而入,正对上祝英宁急急忙忙合书本的身影。
“文,文才,你回来了?你妹的生日会怎么样了?”
马文才关上门,过去坐好,“事态紧急,提前散了。”
祝英宁给他倒上茶,“紧急?北方真要打仗?”
“是。我听祝威提起,你想参军?”
“可以吗?我年纪够,身高体重应该也符合标准。”
马文才道:“不行。”
“为什么?平民不是都可以去参军吗?”
“你有案底。”
祝英宁愣神,“案底?我什么时候……不会是上次打架那次?可最后不是改判了吗?”
“但牢你坐过,一息都算。”
事实上,这是马文才骗他的,在陛下眼里,只要是可用之人,哪怕是罪犯照用不误。否则那样挑拣之下,很容易无人可用。
祝英宁了解过古代征兵规则,在对参军者的审核中确实存在一项是否存在犯罪记录,但一般被卡的多是犯下大罪和重罪的人。
像他这样因打架斗殴被定罪的情况,大多时候可以忽略不计。
“文才,你可别骗我,我也是懂律法的。”祝英宁摇摇手指说。
马文才道:“就算你有资格,你认为你的父母会放你去?上战场不是儿戏。”
“我从没认为这是儿戏!”
“英宁,听话。”马文才继续说,“眼下情势还没那般严峻,你犯不着这样紧张。”
“还有,你那个问题想明白了吗?”
听对方这么一说,祝英宁心里的愤恨很快转变为羞怯,他轻轻点了点头,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那就好。既如此,我就能放心离开了。”
祝英宁瞪大眼睛,“你要去哪里?”
“陛下召外祖父一家上京,我需随同。大抵……”马文才抿了抿嘴唇,“大抵之后还要随军。”
“你要去打仗了?”祝英宁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怎么会这样?”
马文才道:“这是萧家全族的使命。”
“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这次回来就是打算收拾行囊,即刻就要动身,君命不可违。”
祝英宁不敢告白了,他怕一说出口,就会像一些文学作品里写的那样,反而成为诅咒,加速对方的死亡。
“英宁,在此之前,有样东西希望你能收下。”
“什么?”
马文才从怀里取出一个四方锦盒,盒子看上去很新,就是款式有点老旧。打开之后,露出里头的和田青玉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