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好。”他对面不改色的马文才说。
马文才:“米酒而已。”
祝英宁又问:“你真的经常去酒宴么?”
“偶尔。你又是因为什么?”
“什么?”
“你的酒量。”
祝英宁搜肠刮肚找答案,好一会儿回道:“可能真就是英台说的,我小时候老是偷酒喝,练出来了。”
“嗯。”
祝英宁又跟他聊上几句,对方皆对答如流,他暗自感慨,跟酒量好的人一块喝酒果然很好,完全不用担心对方会撒酒疯。
他忽地想起他有个一喝酒就开始唱歌的同学,如果唱唱抒情歌还好,偏偏还爱唱那种高音多的,在酒桌上一声不吭,回去路上一个劲儿地唱。
听说人平时出去唱歌能称一句麦霸,可一喝醉,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堪称魔音入耳。
祝英宁就跟他吃过两次饭,为了商讨小组作业,回回说不喝酒,回回高喊兄弟们一起勇闯天涯。
到后面,这个同学见到他都会绕道走,实在绕不走就开始尬聊,没聊几句,两人随便找了个非常没逻辑的借口退开。
据说这位大兄弟实习期因为能喝,提前被转正,也算是有点本事。
回忆结束,房门近在眼前。
“我可太想念我的小床了。”祝英宁伸了个懒腰,对在关门的马文才说,“文才,你……”
他下意识接住倒下来的身子。
祝英宁:“……”
“文才?”
马文才一动不动,山一样地压在他身上。
祝英宁欲哭无泪,望了眼房梁,又抱又拖地把人送回床上,犹觉不够,去外头打了盆水,帮他和自己都擦了脸与手,这才吹灭蜡烛,盖被睡觉。
这个点,他本来就困,搬人也是体力活,加之酒劲上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祝英宁摁着涨疼的头坐起身,宿醉果然折腾人。
有人送来一杯热茶,他下意识道了声谢,但看衣料觉得陌生,抬头一看,是马兴。
“祝公子,我带了解酒药来,你也吃一丸。”
祝英宁嘬进一口茶,道:“难得见你对我这么客气,还有点不习惯。”
“你是我们家公子的朋友,我自然也是要恭敬些。”
祝英宁摊开手掌去接小拇指盖大小的药丸,问道:“你家公子呢?”
“公子去洗澡了。”
祝英宁吃过解酒药,过去些时候,觉着舒坦些,想到昨晚的事,说道:“你们家公子还真挺厉害的,硬是撑到回房才倒下。”
“是的,这是我们公子一直以来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不到房间,没见到或听到床,绝对不倒。”
“听到床?”
马兴点头,“祝公子你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也没人跟他说起过。
“如果公子醉酒,只要带他到床边,跟他说该上床休息了,我们家公子自然而然就会倒下去睡,不用太费什么工夫。”
祝英宁:“……”
他昨晚这是意外触发关键词,作为代价,给人当了好一阵子的‘床’。
“祝公子?”
祝英宁回神,“没事,估计你们家公子也快洗完澡了,你快去伺候罢。”
“那我去喊祝威过来。”
“嗯。”
祝英宁刚洗漱完,马文才就从外头回来,状态一如既往。
马兴端来蒸得暄软的馒头和鸡蛋汤,说是酒后吃这个合适,祝英宁有顿早饭蹭,乐滋滋坐下,两个书童一左一右分散去整理自家公子的床铺。
“好点了吗?”马文才掰着馒头问道。
“还行,马兴的解酒药真有用。”
马文才道:“我娘的秘方。”
祝英宁:“你头疼吗?”
他回忆起昨晚马文才倒在床上时,脑袋没贴住枕头,反倒磕了下身后木书柜的画面。
“有点。”
“那等会儿我把从家带来的跌打酒给你,涂了之后会舒服点。”
“好。”
祝威和马兴收拾完桌子离开,祝英宁找了半天,找到不知什么时候被塞到书柜里头的跌打酒。
“你能自己涂吗?”祝英宁一想,“算了,我来罢。”
“没关系,我……”
“别动!”
祝英宁往封口布上倒出一点跌打酒,“可能会有点凉,你稍微忍一下。”
他小心地将布团贴在马文才侧额,对方不出预料地缩了下身子。
“疼吗?”
“有点冰。”
不知道是不是祝英宁的错觉,撞着的地方似乎又开始发红,好像还有点肿?
“要是疼就说,屋里就我们两个人。”
马文才答应一声,目光在眼前这张认真的脸上逡巡。祝英宁的脸不由自婻風主发起点热,但他没空关心这个,小心翼翼地揉着被撞伤的地方,边揉边问对方会不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