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眉头紧皱,“安娜巫使?她给你种子前,有说过什么吗?”
路易莎出来打圆场,“陛下,刚刚阿瑟还在跟我说,只要这朵玫瑰开花,就能收获一个永远陪伴自己的人。您听听,这孩子估计是睡前故事听多了。”
国王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长久注视着小玫瑰的目光也终于放到了阿瑟身上,“你……”
他只说了个你字,就再也没了下文,沉默了好一会儿。
整个房间都因为国王的沉默而沉默,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路易莎笑笑,“陛下,您喜欢玫瑰的话,今天工匠就能把花园里的灌木全都换成玫瑰。您要是不喜欢,明天也能全拔了。”
国王这才像是从恍惚中惊醒,摆摆手,声音竟然透着些疲惫,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阿瑟这才松了口气,为了防止陛下又突然对小玫瑰感兴趣,她连忙抱着玻璃罩子请离。
路易莎看着消失在走廊末尾的人,温柔的神情逐渐淡下来。她并不是很明白陛下为什么见到那朵玫瑰花就失神,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她不知道、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会有其他人替她完成。
“卢卡。”
侍女默默上前,表情恭敬,“殿下。”
“去吧。”
“是。”
阿瑟一回到小楼,先是回房间看了看自己的魔药,确定距离熬制完成还有一段时间后,才去到安娜的房间。
“安娜,你当初给我的玫瑰种子有什么来历吗?”
被急吼吼拉出房间的安娜还惦记着里面的那锅魔药,“没什么特别的呀,就普通的玫瑰花种子。”
话音刚落,她才发觉自己一时嘴快,把当初的秘密说了出来。
“阿阿阿阿瑟,抱歉,当年我——”
小姑娘抱着玻璃罩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安娜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烫呀,“阿瑟,谁和你说的小玫瑰的事?”
“是陛下,他看上去怪怪的,还问我是谁送的。”
不应该呀,安娜摸着下巴,她送的东西她会不清楚?明明这是随便买的玫瑰花种子,还能引起陛下的注意?
她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会儿,还是没从那个花苞里观察出个所以然。
难道她手气真有这么好?
随随便便买的种子都有神奇之处?
也是。
安娜释然,一朵能在空气中生长的花,用脑子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普通。
“不对。”阿瑟突然回神,“安娜阿姨你刚才说什么?当初你给我的是普通的玫瑰种子?”
安娜打了个哈哈,想要掩盖过去,却被人拖住胳膊,怎么都逃不开。
她随即调整好表情,以长辈的温和慈祥解释道,“阿瑟,你也知道,安娜阿姨穷的一塌糊涂,哪里还会有什么宝贝。哈,哈哈哈,你肯定的能理解的,对不对?”
阿瑟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乌黑的眼睛清澈澄亮。
安娜被她看得心虚,但还是假模假样的扯了个笑容出来。
黑发少女垂下眼,怀中的小玫瑰好似也感觉到了主人的糟糕心情,整朵花瞬间变得蔫蔫的。
“抱歉,阿瑟,我当初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那你是原谅我了?”
“嗯。”
阿瑟失眠躺在床上,侧着身体,因为怕冷,整个身体都缩在厚厚的被窝里,只露出半张小脸。
窗户大开,呼呼的冷风从外面灌进来,但她依旧没有下去关窗户的打算。
今晚夜色很好,皎洁的月亮挂在天边,周围晕出些模糊的月色。
她知道,她十岁的时候,安娜离开木屋,离开帕罗镇,是为了她的爱人。她从来没见过那个传说中的男人,但这并不妨碍她经常性的看见安娜独自一人坐在楼下傻笑。
爱情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它可以让一个聪明人变成傻瓜。
安娜说她要离开,阿瑟哭过闹过,最后只能用女巫守则上的话来告诫她。
“和人类在一起的女巫,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数十年前,人类和女巫之间还是水火不容的状态,只要发现女巫,人类就会率众赶尽杀绝,而女巫,也向来以阴森恐怖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
阿瑟往被子里缩了缩,到现在她还清晰记得,那时安娜的眼神,那是宁愿扑进火堆里燃烧殆尽的疯狂。
安娜走了,留给她一颗平平无奇的玫瑰花种子。
想到这儿,阿瑟从床上爬起来,哆嗦着身体把小玫瑰抱进被子里。被风刺激的冰凉的玻璃贴着她的手,冰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花呀?”
她觉得自己像个老母亲,每天勤勤恳恳的督促孩子学习,结果被老师叫到学校,说你家孩子这次考了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