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莱内斯特都觉得自己今天格外的殷勤和不怕脏。
“这么点就够了吗?不用多挖点?”
“月见草有存放期限,挖多了容易变质。”
今天的运气不错,挖到的月见草品质都很好,但苦藤和金迷草还是一样都没看见。
月见草有止血、凝血的功效,做成的月光剂更是对付大出血的良品。哈迪城中最畅销的魔药就是月光剂了,通常都是家里有人怀孕,买回去备用。
接近正午,日头毒辣,森林中树木蓊蓊郁郁,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倒是比木屋里还要阴凉几分。
阿瑟因为要辨别草药,所以落在后面,走得慢了一些。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莱尔,林间阴影丛生,细碎的光从缝隙间落下来,落在那头柔软的金色长发上,配上那顶红色的蕾丝包脸帽。
阿瑟突发奇想,“小红帽。”
莱尔疑惑回头,碧眼迷茫,“什么?”
阿瑟看着他的眼睛,诚实的喊了句,“小红帽。”
莱尔把挎篮往地上一放,表情顿时变得凶狠,两只手模仿狼爪子,恶狠狠道,“我是吃人的大灰狼。”
他的长相是带着几分忧郁的英俊,偏偏要做出这样凶狠的表情,古古怪怪的,又透着几分丑态的可爱。
阿瑟觉得像有什么在偷偷挠着她的心脏,胸口处变得痒痒的,唇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小姑娘今天穿了条烟灰色的裙子,裙摆晕染着丝丝翠色,黑色长发垂到腰际,她站在树下,安静灵动的仿佛林间精灵。
莱内斯特从没想过,阿瑟笑起来会是这样,两个小小的梨涡简直能甜到人心里去。
他觉得每时每刻自己的中毒程度都会加深一点,射在他心上的那三支箭,密密麻麻的刻满了阿瑟的名字。
奥罗拉到木屋的时候,瞧见的就是两尊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木头。
“阿瑟,你和莱尔怎么了?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阿瑟摇头,“是莱尔,他从森林里回来就一直这样了。”
奥罗拉搬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抱怨道,“森林?你们今天去森林里玩了。好哇,阿瑟,以前都是我和你一起,现在有了莱尔,你就把我忘到一边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阿瑟解释,“他心情不好,所以带他出去玩。”
奥罗拉可不听她的解释,一字一句道,“你这叫见色忘义!”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好友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流露出控诉,“你上回说我虐待莱尔。”
言下之意就是见色忘义的人可不是她。
“有,有吗?”奥罗拉拒绝回忆,坚定表示肯定是阿瑟记错了,像她这样忠诚于朋友的人,见色忘义这个词怎么配得上她。
奥罗拉待了没一会儿就赶在天黑前回去了,走之前再三嘱咐他们不要忘了后天的庆典,到时候他们一家都会去哈迪城,阿瑟他们可以搭车一块去。
阿瑟对庆典舞会什么的无感,无奈最近吃了太多恶心肚子的东西,身体向她发出抗议,催她赶紧去庆典上改善一下伙食。
等到莱内斯特从漫无边际的发呆中回神时,面前已经没人了。阿瑟早就提着煤油灯下地窖去了,而在他面前,孤零零的摆着那支阿瑟最珍爱的玻璃玫瑰。
说实话,莱内斯特非常怀疑,这支玫瑰真的能开花吗?
据阿瑟说,她已经养了好几年了,从一颗种子养成花苞,却迟迟不肯开花。
他伸出手,指尖落在玻璃罩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支玫瑰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一样。
在他的注视下,玻璃罩子中的小玫瑰突然动了一下。
嗯?
莱内斯特凑近,将玻璃罩子捧到掌心,仔仔细细的查看着。
突然,小玫瑰又动了一下,最外边的那片花瓣不堪重负,仿佛能听到啵的一声,缓缓的往外舒展身体。
开花了!
莱内斯特震惊的看着那片绽开的花瓣,愣了一下,连忙走到地窖上方,敲了敲木板,“阿瑟,阿瑟。”
阿瑟正在大锅熬制月光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她顿了下,抿了抿唇,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继续手里的动作。
莱内斯特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轻了,提高音量,“阿瑟,你在下面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阿瑟被骚扰的有点烦,闭了闭眼,还是决定当一只鸵鸟。
莱内斯特继续敲木板,“是那支玫瑰,它开花了。”
隔了一秒,木板唰的从下面推开,黑漆漆的地窖里钻出个小美人,目光炽热的看着他手上的玻璃玫瑰,“真的吗?小玫瑰开花了?”
莱内斯特抿着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