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师!两个师给你做主力!你就给本将军带回来一百七十九人!皇上啊!一百七十九人!你让本将军如何对他们的父母双亲交代!如何对天下大週百姓交代!”
姬颂也委屈地哭出声来,大声道:“朕也想打赢啊!朕很用心很用心地打了!可朕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你作为主帅你不知道!”
“朕真的用心打了!朕怎会故意输——”
“赵城的兵力是不是你私下里默许的!”
“赵城、赵城——”姬颂哆哆嗦嗦了半天,忽然哭着道,“就是朕许的怎么了!朕是天子,还做不了这个主吗?再说、再说了,赵城曲家不是你二夫人的母家吗?朕这么做,也是、也是为了你——”
“好”自未出口,姜霂霖就伸手指着姬颂。姬颂哭地泣不成声,忍住了一声,第二声又忍不住。可姜霂霖终归只是指着他,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再没说任何话,转身愤怒地出了德文殿。
“她、她要干什么去!她不会——”
门外一个人进到殿来,竟是几月不见驻守邑洛的魏楠。
姬颂惊讶地看着他,已经忘了流泪。
“你——”
“皇上,曲梦反了。”
“她、她——”姬颂失色,眼珠没注意地转了几圈,勉强找了个替自己开脱的借口,“她反的是姜霂霖,不是我大週!”
魏楠皱着眉头失望道:“姜柱国不保,何以保大週啊!皇上,权在谁的手里都不如在姜柱国的手里,只有她会把权利都交还给您啊!”
“才不是!”姬颂猛挥衣袖,大吼道,“她才不会把权利交给朕!她只会自己掌权!”
“这大半年的时间,难道您就没看出来吗?柱国已经在放权了,朝臣们的心都开始向您这头移了,您就看不出来吗?”
“可她还不是说收就收回去了!”
“您不知道为什么收回去了吗?”
“朕、朕也想好好打啊——可是——”姬颂委屈地很,憋闷的很,可是朝臣们只看结果,谁在乎他是否用心!
魏楠叹着气摇了摇头:“皇上,臣同你说句实话吧,姜柱国已经准备在这次战役过后,把大部分的权利交还给您了,她派了两个善于打仗的助您,就是觉得两年多了,这些东夷叛军也被拖得差不多了,您此时上阵,胜算更大。她此时还政于您,也有利于您接掌国政!可是您——”
姬颂哑然。可是他非但没打胜仗,还私下给了赵城曲家犯上作乱的契机!使得原本已经不成气候的叛军局势一下子翻转,变得难打了!
亏他请教了太傅那么多问题,亏他看了那么多的兵书!
姬颂痛苦万分,悔不当初。见魏楠就要走,急忙拉住他:“你要干什么去?姜霂霖她是不是让你来幽禁朕的?”
魏楠推下去姬颂的手:“皇上,幽禁您还用柱国披上战甲吗?她是要为您上阵杀敌去!臣也要去了,曲梦借着监管那些謪国旧部的机会,策反了不少俘虏,邑洛动乱,就要建成的新都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战场!臣和胞弟魏柏要去平定战乱!”
“那姜霂霖身边没有魏将军,你也走了,刘福荣又受着伤……还有……”
还有好多名将深陷战场,他能想到的大部分人都困在了战场上!
姬颂这才知道自己创了多么大的祸!可他的初衷不过是想和姜霂霖把权利要回来。而就在刚才,魏楠竟然告诉他,姜霂霖准备在战事之后把权利交还给他!
这是多么嘲讽的一件事!
“将军……有她的两位夫人。皇上,您只有一个消息可以等到。要么就是柱国打了胜仗班师回朝,还您想要的权利,要么就是……她与夫人一同战死沙场,我大週……面临四分五裂崩塌之局面!”
魏楠说罢,不在耽搁,留下懊恼失神的姬颂一人,彻底瘫坐在地上的皇上。
凤黎城外,曲夫人哭喊着追上队伍。
“曲水!曲水——”
可曲水知道这不是她的母亲。虽然这妇人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还给了她一些曲家的势力。
眼下这情形,曲水终是没能将“母亲”二字叫出口。
曲夫人站在马下,哭着拽着她的胳膊:“曲水,母亲知道你今日的处境,可是那是你的弟弟和长姐!你若是与他们战场上相见,万不能手足相残!你们的父亲已经没了——”
她不忍再往下说,因为她的夫君曲湛,正是被赵城的叛军乱箭射杀。原本要射杀皇帝姬颂的箭全都射在了曲湛的身上!
这其中的种种误会和巧合,活生生令她的夫君死在了自家的兵的手里。
曲水自然心疼,可她终究与曲家毫无关系。
她握上曲夫人抓着她的手,轻声道:“他终是被叛军射杀的,您保重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