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意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禁有些出神,她活了二十六年,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无欲又无求。
世人所求,不过都是他眼里的身外之物。
也不知道庄严肃穆的佛殿之中,有什么是值得他叩首所求的。
她站起身悠悠叹了口气。
这好一点儿的男人啊。
可真难泡。
她一边感慨着一边开门向隔壁的卫生间走去,而她一开门就看见了上楼找她的王珍凤,自打王珍凤知道发她的视频能火以后,对她格外客气,别说什么重话了,就是连大气都难得在她面前喘一下。
见苏清意手里拿着睡衣,王珍凤立马想到了她要干什么,明知故问道:“姐,你现在要去洗澡呢?”
苏清意看着她拿在手里的直播设备,后知后觉想起今天答应过她,要在直播间给之前雕得木簪上漆,故而挽起披散在身后的头发道:“你先弄设备吧,我去洗漱一下就过来。”
王珍凤怔怔的看着她。
明明是这么不修篇幅的画面,可她硬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万种风情,单薄的睡衣被随意披在肩头,浓密乌黑的头发肆意盘在脑后,露出白皙修长的颈脖和圆润饱满的后脑勺。
改良版的中式衬衫顺着她抬起的手臂,松松垮垮的露出她纤细的腕骨,不施粉黛的睫毛自然卷翘,鼻梁小而挺拔,明艳之余透着一股江南女孩的秀婉清丽。
王珍凤都不敢想象,她如果愿意露脸的话,不知道该有多火。
苏清意见她望着自己出神,不由偏了偏头道:“恩?”
王珍凤顿时如梦初醒的应了一声。
下意识往她房间里走去。
苏清意转身往卫生间里走去,走了两步,不知想起什么又转过身道:“今天去爷爷的木雕坊播吧,我房间里没有清漆。”
王珍凤虽然不明白什么叫清漆,但还是点了点头。
独自往楼下走去。
苏清意放下睡衣,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也跟着往楼下走去。
她一出去便看见天边明月高悬,是少有的没有雨的日子,她走到木雕坊的时候,王珍凤还没有架好设备,她也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边等待。
抬头仰望着今夜的月色。
准备收回视线进去的时候,不经意扫到自己倒映在玻璃柜上的背影,哪怕穿着宽松的衣裤依旧遮不住的腿长腰细,可她就不明白他怎么就可以平淡成那样。
短短几分钟就可以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明明她才是那个被摸了腰的人,他却生气的像是被她占了什么便宜。
可她光是想到他那张澹泊寡欲又浓郁深邃的脸,又觉得心里跟什么在挠似的。
总想要做点儿什么才能平息下来。
索性王珍凤及时叫住了她。
没有让她作出什么会激怒他的事,转身往木雕房里面走去。
结果开播没多久,王珍凤就开始浑身发痒,苏清意这才知道她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树脂,连忙找了缓解过敏的药给她,让她出去了。
独自坐在木雕房里开始直播。
而王珍凤一走,直播间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猪鬃划过木料的声音。
她不像王珍凤那么有问必答,基本不怎么样说话,浑身透着一种爱看不爱的洒脱。
可她偏偏生了一副光是看手都觉得是大美人的骨相,直播间的观众不仅不会计较,反而有一种“我何德何能让这种大美女刷清漆给我看”的不配感。
苏清意不回答,也不敢多问。
直播间里静悄悄的。
与此同时,陆景尘的院子里也静悄悄的,他躺在木质的躺椅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握着木刷的手指,不自觉想起她尾指划过自己脊骨肌肤的触感。
那双清冷淡泊的眼眸不由一深。
滑动着手指,从她的直播间退了出去,而在他退出的同时,直播间里又有人在刷礼物让她露脸。
弹幕里全是一些露骨又缺乏尊重的话语。
让他退出的手指一顿。
那些让她露脸的人,见她不说话,又开始用礼物轰炸她,短短一分钟就刷了将两万块钱。
弹幕里嬉笑的话语更甚。
「叫声哥哥来听听?」
见她没有反应,又继续给她刷礼物,在弹幕里一直逼问她:「叫不叫」
甚至还有礼物煽动她,「叫声老公再给你刷两个嘉年华」
陆景尘看着这些人无端想起在茶室里见过的男人。
点开榜单前面几个男人的头像,IP都显示在京市,不由眯起了眼睛。
这时,她刷着清漆的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