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他们这帮“小孩”有兴趣,他们自家的父辈听闻之后,也十分关心这件事,大家都想知道陆景尘避世这么久,行事为人是否还如当年。
苏清意却没想那么多。
她只是觉得裴山庭既然敢叫她去吃饭,那就得想清楚这件事的后果,别以为还能像当年一样拿捏她。
苏清意去得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裴家的别墅位于京市的郊区站在别墅门口就能看到山,每次从这里进京市都得开很久的车,导致裴岭除了特殊情况,基本不会回来。
裴家的其他人也不是天天回来。
只是比裴岭勤一天。
于是屋子里常有的三个人就只有裴岭的爷爷和裴岭的父母,以及苏清意,因为裴家当年从这个地基起家的,所以无论换了几代家主都是在原址拆了重建。
裴岭的母亲觉得他是老顽固。
但是又不敢和他呛,就只能对着食物链最底端的苏清意撒气。
加上苏清意从来不反驳她,导致她越来变本加厉。
明明是裴岭惹出的花边新闻招了骂,她都会算在苏清意身上,等裴岭受了罚,又把她罚一遍。
苏清意到裴家的时候,裴家的人基本都回来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她。
她来得时候,大家已经入座了,见她来了,裴岭大伯的女儿还翻了一个白眼,似乎嫌她让人等着了。
裴岭坐在裴山庭的表情,淡淡扫了她一眼,丝毫不把她回事。
苏清意看着坐在上位的裴山庭,和留给她的下位,说巧不巧,就在裴山庭的对面,而下位旁边都是裴家最不受待见的一家人。
他们一家显然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苏清意将代表礼数递给桌边的佣人,直直望着裴岭道:“小裴,你们裴家就是这么待客的?”
已经开吃的裴岭听到这句话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但是又不能装聋作哑,一口吐出嘴里的蟹腿道:“哪的话?苏小姐,请坐。”
说完就拿着自己的碗筷坐到了那个空出来的下位。
又让佣人帮她拿了新的碗筷。
苏清意径直坐在他之前的位置坐下,望着旁边的裴山庭道:“裴爷爷,好久不见。”
裴山庭佯作慈祥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清意不动神色的环视了一圈。
裴岭的父亲并不在,只有他的母亲因为她让裴岭让座的事,对着她频频翻白眼,但碍于桌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失了体面。
苏清意也在裴家待了很久,基本习惯了他们的处事风格。
若无其事吃着饭。
静悄悄的桌面上,只剩下佣人在旁边挑刺剥壳的声音。
藏在楼上看热闹的众人,也全神贯注餐桌。
裴岭大伯的女儿,也就是裴岭的堂姐,最先发现苏清意变了,她最初以为苏清意会被这么大一桌子人下退,但是并没有,甚至比以前在裴家的时候更加从容。
可是真要说她哪里变了。
裴岭的堂姐也说不上来,她依旧是这个家里唯一会对佣人说谢谢的人,温柔疏离但又不失礼貌。
所以她没有去当出头鸟,贸然和苏清意发生冲突。
裴家的其他人和苏清意没有交集,安静的充当着工具人,倒是裴岭的母亲姚云舒没忍住开口道:“小苏,好久没听到你妈妈的消息了,她还好吗?”
其他人没听出问题,但是苏清意一听就知道,姚云舒在借这个点她,让她看清自己的位置,如果不是她妈当年硬要把她往裴家塞,想方设法巴结姚云舒,姚云舒也绝对不会同意她进裴家的门。
更别说苏清意母亲还欠了一屁股债,人间蒸发的事。
苏清意淡淡一笑:“不知道,我也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你们家欠得那笔钱还完了吧?”姚云舒不经意道:“听说是你攀上了陆家还完的?”
苏清意又笑了。
在裴家,吃饭的时候是不允许说话的,但是姚云舒敢在这种场合,这么肆无忌惮的给她难堪,已经很
说明问题了。
她拿出包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后,便不动声色反扣在桌面上,回道:“与其说我攀上了陆家,不如直接说我攀上了陆景尘?”
姚云舒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坦荡。
不禁看了裴山庭一眼。
裴山庭端着碗,连眼睑都没有抬一下。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你是什么时候攀上陆景尘的呀?”姚云舒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怎么?准备给我安什么罪名?”苏清意知道这句话不是想要她的解释,所以也没有任何自证的意思,直奔目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