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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洲到书房去后,刘姨就轻轻地敲了敲主卧的门,轻声道:“太太,陆总去书房了,我给您送些东西上来。”
沈灵珊坐在床边生气,听见刘姨说陆行洲去书房了,才总算起身,走到门口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就看到刘姨和管家手里大包小包拎着好多东西,一看橙色的包装袋,她就知道是什么。
她看向刘姨,不等她开口,刘姨就笑着说:“陆总给您买了好多东西,给您拿进来吗?”
沈灵珊轻轻地抿了下唇。
她当然知道陆行洲这时候给她买包买首饰是想哄她开心。
她伸手接过两个袋子,转身先进了屋。
刘姨把剩下的东西一并拎进来,看沈灵珊还在生气,就忍不住替陆行洲说话,开口道:“太太,其实陆总不告诉你他受伤的事,就是怕你担心。你也别太生气了。”
沈灵珊坐到沙发上去,这时候才总算肯开口,说:“我当然知道他是怕我担心,可他就是不应该瞒着我。”
她刚才特意打电话给孟梁,仔细问了陆行洲的伤势。
孟梁见她已经知道了,索性跟她坦白交代,告诉她陆行洲是被钟符刺伤的。还告诉她,钟家当初被调查,陆行洲没少给警方提供证据,目的就是想帮她报仇。
但没想到钟符父母提前把钟符送出国去了。他们以为把钟符送出国就安全了,却不知道陆行洲压根没打算要放过钟符。当初她在船上受到的惊吓,陆行洲一直记得,从来没想过就这样算了。
孟梁说钟符在拉斯维加斯欠了很多赌债,被黑手党派人追杀。他躲回国时已经知道这两年一直是陆行洲在给他下套,他如今成败家之犬一无所有,自然把一切都算到陆行洲头上。
那晚陆行洲出席一场商务酒会,钟符扮做酒保接近了陆行洲,趁陆行洲不注意抽出匕首捅了陆行洲一刀。
沈灵珊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煞白,双腿发软,握着手机的手发抖,差点握不住手机。
孟梁跟着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陆行洲其实早就知道钟符逃回国了,从钟符扮做酒保混进酒店时他就什么都知道,是他故意让保镖给他放行,也是他故意让钟符接近他的。要不然就凭陆行洲身边那些保镖,如果不是陆行洲示意,钟符那种酒囊饭袋怎么可能接近得了陆行洲。”
沈灵珊听得心惊胆战,不解地问道:“那他明知道钟符是冲着他去的,为什么还要让他接近他?”
孟梁道:“所以我说陆行洲这人对别人狠,对他自己也狠。他想让钟符旧罪新罪并罚,索性以身入局,引钟符刺伤他,在那种场合下,那么多人证,不怕钟符这次不把牢底坐穿。”
说到这里,孟梁也忍不住替陆行洲说好话,真切地道:“珊珊妹妹,虽然我也不太赞同陆行洲瞒着你他受伤的事,但你也要体谅他一片苦心,他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瞒着你的。他要是不在意你,又怎么会一直记得你当年受到的伤害,一直惦记着要帮你跟钟符算账。等他回来,你也别太生气了,他伤口昨天才裂开了,周诚让他最近好好休息,你要是跟他生气,我估计他晚上又要失眠了。”
沈灵珊闻言心里一紧,忙问:“伤口怎么会裂开呢?”
孟梁道:“陆行洲昨天不是来机场接你吗?你是不是撞他怀里了?估计是不小心碰到伤口了。”
沈灵珊听完,想起昨天出机场的时候看到陆行洲,她因为太开心,远远地奔向陆行洲,到了陆行洲跟前也没有停下来,一头撞进他怀里。
她当时根本不知道陆行洲受了伤,陆行洲也一声没坑。
她要是知道陆行洲身上有伤,一定会小心不碰到他的。
挂了电话,沈灵珊坐在床边就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终于知道陆行洲昨晚为什么不碰她,扯什么算命的道士,分明是怕她看到他身上的伤。
虽然孟梁说陆行洲有分寸,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想到他故意让钟符拿刀刺杀他,她全身就控制不住地冒冷汗。
她都不敢想,如果陆行洲没有预判好那把刀的走向,如果那把刀再深一寸再偏一寸,后果会怎么样?
想到陆行洲拿他自己的命去引钟符入局,想到他这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就生气,并且越想越生气,所以陆行洲回来也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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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气,沈灵珊整晚都没有去隔壁书房找陆行洲,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陆行洲发给她的消息,她看完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