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爬起来换衣服，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会儿，点了接通。
电话那头很久没听见过的母亲的声音传过来。
她的声音少见地听起来疲惫，开口道：“珊珊，你今天有空吗？晚上跟妈妈见一面好吗？”
“我……”
“珊珊，就当妈妈求你，晚上出来见一面好吗？妈妈真的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自上次妈妈过生日，把她独自留在南山上后，沈灵珊确实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母亲。
她大概能猜到她妈妈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答应下来，“好，在哪里见面？”
“云松楼好吗？我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吃云松楼的点心。”
沈灵珊淡笑了一下，回道：“好。”
和母亲定好了晚上见面的时间，挂了电话，沈灵珊就换好衣服下床去浴室洗漱。
她在楼上收拾了半天，下楼时已经快三点。
陆行洲坐在沙发上等她，抬头看到她终于下来，唇角勾着丝笑意地打趣她，“我还以为你又睡回笼觉了，这么久不下来，正准备上楼捉你。”
沈灵珊道：“我要洗个澡嘛，还要换衣服。”
陆行洲道：“昨晚给你洗过了。”
这话十分暧昧，私下说倒是没什么，但客厅刘姨和佣人们都在，沈灵珊听到陆行洲说这个，脸一下红了，悄悄瞪了陆行洲一眼。
陆行
洲唇边笑意更深，但他一眼就看出沈灵珊有心事，等她走近，伸手将她揽到腿上坐。
他靠在沙发椅背里，一手搂住沈灵珊的腰，看着她认真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沈灵珊有点惊讶陆行洲居然看出她有心事，看向他问：“很明显吗？”
陆行洲握住她的手，说：“你在我面前能藏住什么？”
他看着她，认真问道：“说吧，怎么了？”
沈灵珊也不瞒着陆行洲，说：“刚刚我妈妈打电话来，约我晚上在云松楼吃饭，说有话想跟我说。”
陆行洲看着她问道：“去吗？”
沈灵珊点了下头，说：“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跟我说，我打算去见见。”
陆行洲没有反对，只是看着她问：“要我陪你吗？”
沈灵珊摇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陆行洲道：“那快结束时给我发消息，我过来接你。”
沈灵珊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她准时到云松楼去，妈妈在门口等她，远远看到她下车，立刻就迎了过来，“珊珊！”
沈灵珊下车后站在车旁，同司机道：“陈叔，你先回去吧，一会儿陆行洲会来接我。”
陆行洲本来要送她过来，但他临时有个应酬，就来不及送她出门，派了陈叔送她。
陈叔点了点头，回道：“好的沈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您注意安全。”
夏清漾走到沈灵珊的面前，看到沈灵珊坐的车，微笑着道：“珊珊，那是陆行洲的车吧？”
沈灵珊有些意外地看向母亲。
夏清漾微笑着道：“我这个母亲做得也真够失败的，自己的女儿快要结婚都不知道，还是前阵子遇到你二姑，听她说，陆行洲已经上门见过你奶奶，才知道你已经快要结婚的事。”
沈灵珊看着母亲，想说什么，这才发现几个月不见，母亲好像苍老了很多，眉宇间也带着愁容。
夏清漾继续道：“姗姗，你比妈妈幸运，能遇到像陆行洲这样爱你护你的男人，不像我，遇到你爸那种人渣，白白蹉跎了青春。幸好后来遇到你周叔叔，老天总算待我不薄。”
“珊珊，我承认小时候对你关心不够，很多时候我想爱你，可有时候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你父亲那个人渣，想到你是那个人渣的种，我就很恨，珊珊，我对你的感情很复杂，我爱你有时又恨你，所以我对你严厉，对你不够关心，也确实不够爱你，这些我都承认，珊珊，希望你能原谅我。”
沈灵珊知道妈妈不爱她，可亲耳听见妈妈承认这些事实，她心里仍然不可避免地难受，她问：“那你爱弟弟妹妹，是因为你爱周叔叔吗？在你眼里，他们才是你的孩子，他们才是你和周叔叔爱情的结晶？而我，只是人渣的女儿，如果可以选择，你是不是宁愿从来没有生过我？”
夏清漾眼睛红了，她看着沈灵珊，自责地道：“珊珊，我知道我对你很不公平，是妈妈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如果是以前，妈妈跟她说这样残忍的话，沈灵珊会接受不了，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