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嗣音抿了抿唇,当作没听到。
剩下的一路,二人没有再说什么话。
因为姆赤蜒的尾巴跟上来了。
一直到仡濮臣带着人到了千苗寨,那些人才彻底冒出头来。
“大祭司下山做什么?”
仡濮臣恢复一贯的冷漠脸色,声音冷冽:“让姆赤蜒出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愣怔了。
有人大着胆子问道:“大祭司找酋长做什么?”
仡濮臣挑了挑眉,目光从落到他的身上,声音阴晴不定:“这话,是你该问的?”
那人吞了吞口水,咬了咬唇道:“酋长大人今日应当见不了大祭司。”
仡濮臣淡淡的哦了一声,低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是能做姆赤蜒的主?还是......能做本座的主?”
“趁本座现在心情还好,赶紧滚!”
那人面上似乎还有不服之色,张着嘴想说什么,被身旁的人连忙拉着去了后面。
仡濮臣懒懒的收回视线,大略的扫了一圈周围:“不想死的,赶紧滚。”
“等姆赤蜒出来,本座不能保证,你们还有几个活着。”
谢嗣音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出声。
他如何对待他的子民,自有他的道理。
她不过一介外人,不好干涉,也不好插手。
仡濮臣这话说完之后,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秒钟,所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仡濮臣一双桃花眼氤氲含笑,声音喑哑:“怎么?都不想走吗?”
“既然如此,那就......”
这一回没等他说完,所有人瞬间动作,朝着外围跑去。
可是男人低低勾了勾唇:“晚了。”
话音落下,所有人脚步一顿,身形一僵,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一个个蜷缩着身子,捂住脑袋,痛苦□□道:“大祭司饶命!”
“大祭司饶命啊!”
仡濮臣下山这等大事,姆赤蜒一早就知道了。不过他一直等在暗处,瞧着仡濮臣究竟是怎么个意思罢了。
如今图穷匕见,他若是再不出现,只怕会损失族人的信任。
“大祭司还请留手!”姆赤蜒从一间吊脚楼出来,立在那群人之后,出声道,“大祭司,有话好说。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这些人也都是您的子民,您何必同他们计较?”
仡濮臣挑了挑眉看他,语气意味深长:“姆赤蜒,他们本来可以不受这个罪。是你躲在后面不出来,让他们当这个出头鸟来试探。”
这话瞧着是对姆赤蜒说的,实则却是跟地上那些人讲的。
仡濮臣说完之后,手指拂过腰间,不知做了什么,那些人很快也就停止了□□。
一个个起身,蜡黄着脸道:“多谢大祭司饶命。”
仡濮臣摆了摆手:“滚吧。”
姆赤蜒呵呵了两声,心头暗骂一句,没再说这茬儿,而是转头目光贪婪地瞧了眼他身边的谢嗣音,面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意道:“大祭司这是?”
谢嗣音忍着恶心往仡濮臣身后躲了躲。
仡濮臣面色一冷,低低重复了一句:“有话好说?”
“姆赤蜒,你着人断了本座的饮食炭火,可有想同本座好好说话的意思?”
“既然你不想做初一,那本座又何必再做十五呢?”
姆赤蜒连忙道:“误会!都是误会!大祭司这就是个误会!我如何会着人断了大祭司的饮食炭火呢?”
“是如今前线吃紧,所有的生活用需一应紧着那边的去了。您看看,我们这边所有人的用需都少了一些。但大祭司您的......定然是万万不敢耽搁的。”
“您切勿动怒!我现在就着人去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倘若让我知道是哪个东西敢背着我,截了大祭司的用需,定不轻饶!”
这一番话说得漂亮,也撇得干净。
仡濮臣瞧了他一会儿,低笑一声:“姆赤蜒,你当我是三岁小童。”
“你既然不想承认,也就罢了。”
“如今倒也好办,不如就将你府上的东西,一起给本座送到山上去?”
“如此,倒也方便!”
姆赤蜒还没说话,他身边的亲卫不干了,冷嘲道:“大祭司不觉得欺人太甚了吗?之前,您为色所惑,非要留下那个大雍郡主也就罢了,如今还抢夺酋长物事!怎么着?大祭司是准备亲自继任酋长之职吗?”
“闭嘴!”等人说完之后,姆赤蜒抬手狠狠一巴掌打了过去。
仡濮臣目光慢慢转了过去,肤白貌美,桃花眼下点着的朱砂痣,恍若仙人,可是出手却是狠戾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