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时候是寨柳酋长出了力,如今......怕是得继续劳烦酋长将人找出来了。”
寨柳乃转了转手中紫金箫,幽幽一叹:“当初是因着同心蛊,我才能将人找回来。如今同心蛊已死,我也无能为力了。”
谢嗣音握着长刀的手指一紧,望着他的目光发冷:“寨柳酋长确定?”
寨柳乃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银白色甲虫,剔透漂亮,却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昏睡。
“这是伴生虫,终其一生只为同心蛊而活。如今进入涅槃状态,说明仡濮臣的同心蛊自然是不在了。同心蛊不在了,仡濮臣又如何还能活着?”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似乎想了想措辞继续笑道:“找不到,也可能是被山中豺狼给吞了,毕竟这种山林应当很难遇到......像大祭司这样甘甜可口的食物?”
谢嗣音将手中长刀当啷一声扔到地上,目光瞧着他冷声道:“寨柳酋长拿这一套说辞应付我倒没什么,难道还要拿着这样的说法来应付陛下不成?”
说着转过身去,慢慢朝着下山路走,声音却分毫不差地传入众人耳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剩下的就交给二位了。”
女人走得干脆利落,背影也瞧不出什么破绽。寨柳乃瞧着瞧着就笑了,转头同陆澄朝道:“陆世子,你瞧着云安郡主这幅样子,是想仡濮臣活着呢?还是不想他活着?”
陆澄朝目色一凉,偏头睨了过去:“寨柳酋长想那么多,不如想想自己回京之后这么交差?”男人说完之后,也跟着谢嗣音走了。
寨柳乃直接气笑了,紫金箫指着两人背影:“我如何交不了差?我告诉你们,我能把这差交得好好的!最后,真正交不了差的......只怕是陈都尉吧?”
陈挺眼皮一跳,忍不住目光跳转到寨柳乃身上,告诫道:“寨柳酋长,你我如今是一同为陛下办事,找不到,谁也交不了差!”
寨柳乃笑了笑,悠悠然道:“本酋长立下的军令状是将人抓住,将郡主救回。人本酋长也倒是抓住了,可惜最后......被陈都尉的人放了出去。”
“放你娘的狗屁!”陈挺忍着谢嗣音也就罢了,这个战败酋长凭什么也跑过来挤兑他?
寨柳乃手指在鼻端前左右扇了扇,一边扇一边往外走:“哎呀!确实挺臭,那我也就先走一步,剩下的都交给陈都尉了。”
寨柳乃一动,身后那些金蛊人跟着一起往下走。
看到这些金蛊人,陈挺的脸上才多了些许忌惮,咬了咬牙没有拦他,只是提声道:“寨柳酋长,你可确定仡濮臣已经死了。”
寨柳乃头都没回,抬手在头顶来回晃了两晃:“死透了!”
声音不大也不小,但足够走在最前方的谢嗣音听得清楚。女人面色不变,神情冷峻地上了马车,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陆澄朝立在马车前,隔着车帘瞧了一会儿,才翻身上马。
一直到月上当空,众人才入了城,停在客栈。
谢嗣音刚一下马车,就听到一声欢喜的呼唤:“郡主!”
谢嗣音闻声看了过去,冷了一路的脸终于缓了下来,朝她温和道:“姮娥!”
傅姮娥双眸瞬间涌出泪花,小跑着上前一把将人抱住:“郡主!你都恢复记忆了吗?没有受伤吧?之前听到你被掳的消息,真的是吓到我了。”
说着直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女人,看到她前襟那么多的鲜血道:“唉呀!怎么这么多血......郡主是哪里受伤了吗?”
谢嗣音一把攥住她的手,笑道:“我没事,都是别人的血。”
傅姮娥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陆澄朝道:“幸好陆世子他们去的及时,若不是这次偶然遇到郡主,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发现那个贼人的伪装?”
谢嗣音面色一滞,没有接她这个话头,出声道:“我累了,进去休息吧。”
傅姮娥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拉着人往里走,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个不停。
陆澄朝望着二人背影有一会儿,听雨凑上前道:“世子,你和郡主吵架了?”
陆澄朝斜了他一眼,抬步跟了上去。
听雨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说话。府里的老爷夫人为了世子出来这一趟,闹得要死要活。如今回去了,怕是二人也难以修成什么正果。
“是陆世子给你传的信?”谢嗣音端着茶杯浅浅啜了一口,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