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离开梅林之后,大祭司才冷嗤一声:“蠢货!”
红尾蛇探了探头,红信子嘶嘶两声,询问主人意思。大祭司冷笑一声:“她自己蠢得找死,我何必去管。”
红尾蛇又嘶嘶一声,重新回到手腕休眠。
可刚躺下没有一分钟时间,大祭司从树上跳下来,冷声道:“不过敢将手伸到我的身边,来骗我的人。姆赤蜒,更找死!”
红尾蛇吐了吐信子,您怎么说都有理。
云安出了梅花林,甫一进入大殿,就径自往大祭司寝殿走去。可刚走了两步,身旁小少年连忙拉住她,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云安心头一下子警惕起来,连连后退两步,目光紧紧地逼着他:“大祭司没在寝殿?”
阿基摇了摇头,神色依旧焦灼的指向相反方向。
云安瞧了他半响,笑了笑道:“大祭司在沐浴,如何去了别处?还让你一个侍候在厨房的出来喊我?”说着,拔下腰间匕首,冷冷对着他:“阿基你应该知道,若是让大祭司知道你借着他的名义骗了我,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吧?”
阿基焦灼的面色一扫而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神色,看向女人身后某个位置。
糟了!云安张了张口,刚要喊人,声音还没发出来,后颈一麻,整个人就软软地晕了过去。
匕首落地!身后男人接住云安的身体,朝着阿基笑道:“做得好。”
阿基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却在男人就要转身离开的瞬间,急忙抬头,慌张地比划着要同他一起下山。
男人点点头,无可无不可道:“一起走吧。”
话音落下,后殿门砰地一声被人一脚踢开。男人面色一变,一句话没说,抱着怀里的云安,径自朝着前殿跑去。
阿基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回头,就看见了一身玄色常服的大祭司。
大祭司朝他浅浅笑了笑,赞道:“做得好!”
阿基登时瞪大了眼睛,软着身体跪了下来,浑身颤抖个不停。
大祭司五指轻轻扣上他的颅顶,手下微微用力,阿基就双目瞪出了眼眶,嘴角流出汩汩鲜血。大祭司松开手,没再看他一眼,脚下生风一般,追了上去。
阿基砰地摔在了地上,身子痉挛一下,手指犹往出口的方向探了探。
谢嗣音抿了抿唇,看着他至死都没闭上的眼睛,撇开头去,跟着大祭司追了出去。
可眼前一晃,谢嗣音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了一般,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耳边只剩下嗖嗖的风声。
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意识陷入一具沉重的身体里,被人抓着按在肩头上,上下颠簸着,扼得胸口生疼。
她费力想睁开眼睛,却只觉得眼皮沉得不行。
没一会儿的功夫,扛着她的人停了下来:“快将人带走,我拦下大祭司。”
谢嗣音听得心凉,是刚刚那人。
一双枯瘦爪子捏着她的胳膊,将她再甩上肩头,声音沙哑低沉:“你......保重。”
男人轻轻笑了一声:“为我苗疆千年大业,蒙七死不足惜!快走吧!”
“还想走到哪里?”大祭司神色从从容容,脚步却快得很,眨眼就到了跟前。
蒙七话都没说,直接掀起掌风扑了上去。另一个干脆利落地转身,没有跑多远的距离,直接从山崖之上跳了下去。
骤然的失重感袭来,谢嗣音猛地心脏一跳,小腿一颤,整个人从梦中醒了过来。
“娇娇怎么了?”声音同梦里那个人的如出一辙,不过少了许多的阴鸷,显得越发温柔起来。
谢嗣音慢慢睁开眼睛,神色怔忡的看着他,似乎看着他,又似乎在瞧别的什么人。
仡濮臣人本来还困着,被她这样一瞧,整个人都清醒了。将人往怀里紧了紧,薄唇亲了亲女人额头:“怎么了?”
谢嗣音觉得这个梦好长,睡得整个人也很累,双手抓着男人衣襟,低声叹了一声:“夫君,我做了一个梦。”
仡濮臣一下一下地顺着女人脊背,声音低哑温柔,安抚道:“是噩梦么?别怕,我在这里。”
谢嗣音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闭上眼道:“梦里我们似乎在苗疆山上,你成了苗疆大祭司,而我......”
话没说话,谢嗣音感觉到男人胸膛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下,停下了絮絮低语,慢慢抬头看他:“夫君,我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都说梦是心中想......”
“我们以前是去过那里吗?”
仡濮臣面色瞧不出什么变化,双目黝黑含情,眼下朱砂静静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