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这就去办。”
“慢着,让皇后把行宫的妃嫔都叫过来。昭才人、容贵人身上有伤就不必来了。秦昭容身子弱,也不必惊扰她了。”元景年转身背对着刘亓,语气平静,殿内的烛光闪烁,在他身后拖出一条细长的影子。
刘亓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心中一沉,明眼人都看出此事怕是冲着骑马的妃嫔来的,但此事未曾查明,他也不敢将矛头指向后宫的主子们。
不想,皇上此次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将后宫主子们大半夜的都叫了过来,看来此事时不能轻易了了。
他赶忙应了一声,吩咐手底下的人将消息传给皇后,又亲自去拿了与此事有关的马场的疑犯。
收到皇上的吩咐,各宫的嫔妃不敢拖延,没过一会儿便都聚在了殿内。
元景年坐在上首,见她们陆续进来也没有说话,一时殿内人心各异,却死一般的沉寂。
又过了一会儿,下首的位置都坐满了。
元景年这才开口,侧首看向坐在左下首的皇后,“人都来齐了?”
皇后起身行了礼,缓缓开口,“回皇上,除了昭才人其余妃嫔都在这儿了,容贵人说想亲自看看究竟是谁动的手,臣妾便将人也一同带过来了。”
容贵人原就纤弱,此时忍痛坐在座椅上,更是脸色苍白,眼圈微红,更惹人怜惜不已,听见皇后提及她,她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抖,“臣妾不愿给皇上添麻烦,只是,臣妾实在想看看,究竟是谁心思如此恶毒,竟然想要害臣妾性命。”
元景年朝她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朝身侧的宫人吩咐了一句。
很快便有人抬了一把软椅上来,将容贵人扶了上去,才退了下去。
容贵人侧躺到了软椅上,盈盈美目看向元景年,难掩情谊,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既然都来了,那便开始吧。刘亓,把人都带上来。”元景年扫视一眼下面坐着的人,淡淡道。
刘亓一连拖了十几个人上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惶,原本宽敞的空间都变得有些拥挤了起来。
看着一群人乌泱泱的跪在下面,元景年给刘亓使了个眼色。
“已经查清可容贵人的马是有人动了手脚,故意往马蹄铁中塞了钉子,才导致了惊马事件。如今在皇上面前,你们若不如实说清楚究竟是谁动了手脚,受了谁的指使,便不怪咱家要上些手段了。”刘亓厉声呵斥道。
跪在地上的马倌们一个个不敢抬头,只不停的磕头辩解,“不是我,奴才没做过”、“奴才不知啊”。
看着闹了好一阵子,元景年语气不耐烦道,“拖下去,先一人给朕杖责二十,朕还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眼见宫外的侍卫进来,准备拉着他们走,跪在右手第二个的马倌在拉扯下急促的开口,“奴才真的没做过,对,还有一人,奴才想起来了,还有一人,昨日进了马场。”
“谁?方才怎么不说?”刘亓一脚将人踢上前去。
“奴才,奴才不敢。昨夜里是奴才值班,到了后半夜,奴才一时内急,又怕没人看管,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看见了在围场守夜的一个侍卫过来了,和奴才说,说他帮奴才看一会儿,奴才便走开了半刻钟。刘公公和监正问奴才的时候,奴才怕治奴才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想着就这一会儿应是出不了什么事情。”
“奴才真没做过啊,求皇上明鉴。”生怕皇上不信,这个马倌拼命的摇头解释。
“带他去认人,把昨晚那个侍卫给朕带上来。”元景年冷眼看着他,手里转着套在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没一会儿,一个目光躲闪的侍卫被押着带了上来。
“是他吗?你可认清楚了?”
“是他,就是他。昨夜奴才还想着他怎么这么好心,如今想来定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跪在一旁的马倌看了两眼,颇有几分埋怨的神色。
“皇上,这个人名叫胡峰,是京都巡防营第四营第二小队的人,上司似乎叫做陈武,奴才刚刚派人搜了这个人的居所,在床榻夹缝里面找到了一些崭新的银票,还有几个和从马蹄中取出的相似的铁钉。”刘亓上来补充道,“应是此人所为。”
刘亓下午搜查的时候只查了和马场走的近的人,没想到竟然漏了这么一个围场巡猎的侍卫,若不是马倌说起,怕真会把他给漏了去,此事还是自己大意了。
听见刘亓的话,被押着的胡峰此时也放弃了挣扎,垂首跪在地上。
“说吧,谁指使你的?”元景年停下手中转动的扳指,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