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点了点头,忍痛道,“瑶儿知晓了,祖父放心。”
齐国公看着皇后,眼神中包含着太多的不舍和眷恋,嘴唇张了张还想嘱咐些什么,但最终只是释然地笑了笑,“祖父的瑶儿长大了。”
随即颤抖着双手无力的落下,那双带着慈爱的眸子也缓缓闭了起来,只在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祖父,祖父......祖父......”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皇后悲呼出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她紧紧握着齐国公逐渐冷却的双手,伏在了榻上。
玉瑾跪在皇后身侧,脸上也难掩悲痛,过了好些时候,见娘娘的哭声逐渐弱了下去方才凑了过去,伸手扶住她,“娘娘节哀,国公爷定也舍不得看见娘娘这般模样。”
皇后一时之间还难以从悲痛中走出,只木然地被玉瑾扶起身,朝门外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刘亓候在了门外,此刻见皇后出来的神色,立即便明白了什么,朝前两步,躬身说道,“请娘娘节哀。齐国公征战多年,功勋卓越,皇上特让奴才过来协助娘娘为国公爷准备丧仪之事。还请娘娘保重身子。”
皇后闭了闭眼,微微颔首,“如此,有劳刘公公了。祖父向来喜欢安静,丧仪之事从简即可,无需大办。”
“是,谨遵娘娘吩咐。”
皇后见此,没再说话,拖着沉重的步子往书房走了去,祖父特意嘱咐了她将书房的物件交给皇上,想必不会是什么寻常之物。
齐国公逝世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宫内,由于皇后还在齐国公府主持丧仪,沈骊珠代为主持六宫事宜,先是下旨宫内禁一切乐仪之事,又吩咐了人准备了祭文和祭礼在齐国公出殡之日送去了齐国公府。
一个月后,御书房内。
“皇后,你可想好了?”元景年看着面前的物件和一封书信,眼神有些许沉重和复杂。
“臣妾心意已绝,还望皇上成全。”皇后一身素色的衣服,跪在地上,眸中带着坚决之色。
“这些年,是皇家对不住齐氏。既然这是齐国公的遗愿,朕应了,半年后,朕会向天下公布皇后薨逝的消息。”元景年朝地上女子看了一眼,亲手将她扶起身,“这些年,辛苦你了。”
“多谢皇上。”皇后脸上浮现一抹释然的笑,仿佛脱下来了什么重负,她的眼神中褪去了几分沉重,添了几分宁静。
“大皇子如何安置,你可有了主意?”
“皇上,臣妾有意将大皇子托付给毓充仪,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皇后思索了一番,开口道。
“毓充仪?”元景年皱了皱眉,想起那个徒有一张脸的女人,脸上显出了几分不乐意。
见皇上神色,皇后倒也没觉得奇怪,毓充仪的性子正是皇上不喜的,但她还是开口解释道,“毓充仪虽说性子有些不忌,但也没什么坏心,这半年常来臣妾这里与大皇子玩乐,难得大皇子也很是亲近她。”
闻言,元景年松了松眉眼,但还是有些许犹疑,“此事朕会考虑。”
“是,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皇后没再多说,朝皇上行了一礼,带着玉瑾出了御书房。
见皇后出去,元景年从锦盒中取出了皇后呈上来的物件,是一个玉石令牌。
“皇上,这是齐焱令?”待看清了这令牌模样,刘亓一时惊道,“不是说,这齐焱令在秦江一役中随明威将军丢失了么。”
元景年点了点头,眸色沉了几分。
齐氏执掌兵权多年,近百年更是出了不少名将,圣祖为嘉奖齐氏功勋,特赐了齐焱令,可在危难之时代替虎符调兵遣将,在齐氏旧部中更有传言说见齐焱令重于军令之说。有齐焱令在,怪不得先皇对齐氏始终心存防备与猜疑。
当年秦江之役后,齐国公禀明先皇齐焱令已失,先皇和他们几位皇子还曾暗中寻过,毕竟有此令在手,便能名正言顺地号令那些齐氏旧部了。只可惜一直未曾知晓踪迹,没想到竟一直在齐国公手中。
此番皇后得齐国公示意将齐焱令奉上,于他而言自是一件幸事。
只是他却未曾想到,皇后想要的竟然是......
永宁六年五月,皇后齐氏因病薨逝,昭贵妃沈氏奉命执掌六宫事宜。
昭阳宫。
“主子,听说近来有朝臣同皇上提及了立后一事。”文岚一边给主子斟茶,一边轻声道,“前两日太后还从慈宁宫递了消息给皇上,据说,有意推举南阳候之女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