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婕妤断然拒绝, 这个内侍神色未变, 抬头瞧了她一眼后,开口道,“奴才主子听闻婕妤娘娘当年有一心上人,本是郎才女貌一段佳话, 却因昭婕妤从中阻拦才无奈分离。如今昭婕妤在宫中备受皇上隆宠, 而娘娘您却只能一辈子消磨在这宫里, 娘娘可还甘心?”
“我与昭婕妤如何轮不到你在这里挑拨离间!”叶婕妤掩去心底的震惊, 面上一脸正色道, 这奴才背后究竟是谁, 为何能知晓当年之事, 还有这些信件, 难道是他?
“奴才主子只是为娘娘不值罢了,听说陈夫子当年被叶家赶出去之后便一直在京城外的一家私塾就事, 这些年依旧是对娘娘痴心不改, 一直未娶旁人。”内侍抬眼看向叶婕妤, 嘴角牵出一抹弧度。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什么陈夫子, 张夫子,我从未听说过此人!”
“罢了, 娘娘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且看皇上是否相信了。若是皇上知晓叶婕妤与旁人有染,而叶家人知情不报,不知这欺君之罪叶氏可承担得起?一生清名的叶太傅又是否能经得起这番打击?奴才言尽于此,全凭娘娘自己选择了,是否要为了曾经背叛过娘娘的昭婕妤搭上你父母亲族?”
内侍见叶婕妤矢口否认脸上也不惊慌,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不足拇指大小的瓷瓶,放在了地上。
“我凭什么信你?”仿佛是被这内侍的话吓到,叶婕妤眼中浮现出惧怕之色,声音带着几分挣扎。
“娘娘不得不信。娘娘且放宽心便是,奴才主子无意与娘娘有什么牵扯,此药无色无味无痕,服用后两个时辰才会起效,便是宫中御医也查不出什么,此事一了,奴才主子自然会将手中其他信件都还给娘娘。”
殿内陷入沉默,叶婕妤往回走了两步,背过了身去,让人看不清脸上神色。
良久,她才冷声道,“你主子怎么知晓明日昭婕妤会去万寿宴,皇上皇后早已言明让她无需前去赴宴,你主子这算盘怕是打错了。”
“若无十分把握,奴才又何必今日出现在娘娘面前,莫不是娘娘当真认为您婢子这般粗陋的计谋能引得奴才上钩?时辰也不早了,奴才还要给主子回信,婕妤娘娘不妨尽快拿定个主意?”
站在一旁的筠心瞬时脸色难看起来,这内侍也实在太过猖狂,完全没将主子放在眼里。
“你主子究竟是谁?若是连名字都不敢透露,我又如何敢相信你说的话?”迟疑片刻,叶婕妤掐紧掌心平静道。
“看来娘娘心中是已经有决策了,娘娘不必着急,明日娘娘想要知晓的都会清楚。”内侍说完便不再开口。
叶婕妤回过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一步一步地走回他面前,从地上捡起了白瓷瓶,语气中带着冷意,“放了他。”
押着内侍的宫人闻言,有些迟疑地放开他,退了下去。
“婕妤娘娘英明。娘娘放心,明日宴会后,娘娘便能收到您想要的东西。”内侍温声道,脸上带了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告诉你主子最好说话算数,否则本宫必然与她鱼死网破。”
内侍闻言顿了顿,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殿门。
见人出去,叶婕妤朝筠心看了一眼。筠心微微点头,不一会儿,殿内又少了几个人。
过了半晌,筠心脸色铁青了回来了,将殿内其余人都安排下去后,方才凑到叶婕妤耳边小声道,“主子,人在长春宫附近跟丢了。”
叶婕妤皱了皱眉,对这般结果倒也不算意外,从方才这内侍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便知其并非一般人。
见主子没有出声,筠心满脸紧张,看着被主子放在案上的白瓷瓶咽了口口水,顿了顿,声音带了一丝颤抖,“明日主子当真要......”
剩余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叶婕妤也知晓她的疑问了,瞥了她一眼,神色平淡,眼中不见放在那内侍面前表现的挣扎和惧色,反倒是带着一丝嘲讽,“她也太小看我了,以为几封信件,几句话便能拿捏我不成?”
筠心闻言舒了口气,眼中带上一丝不解,“那主子方才是?”
“那内侍背后之人心思深沉,能在宫外找到这些信件,想必是布局已久,花了不少功夫,我若不假意答应她,恐怕她还会想别的法子对珠儿不利。”叶婕妤眼中也带了几分忧虑。
“原是如此,但主子明日要怎么做,倘若那人当真将这些信件交给皇上可如何是好?”
听筠心提及这些信件,叶婕妤眸色一深,她已非当年那个满心情爱的女子,先前突然被这些信件扰乱了心神,今日见了那内侍却一瞬间醒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