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从纸张上抬起头,忍不住问起来:“那要是有人问你为什么没拿年级第一怎么办?”
“考不过女朋友呗。”程今洲就敞着腿坐那儿笑得肩膀抖:“学长拿狗粮撑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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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中的毕业典礼定在下午,黎江的夏季气温还没降下去,蝉鸣叫得比北方响亮。
樱木花炽:【热死了,中午过去再会合?】
华子:【行啊。】
华子:【其他人呢?】
时邬紧跟着就回了个“OK”,还顺便帮程今洲吱了一声。
五人组里就还剩个李夏妮没说话。
因为她那会正奔波在去时邬那的路上,顶着大太阳,斥了巨资打车过去的,时邬光看她那个架势就觉得一定是件十分要紧的事情。
中午,行朝巷从南到北的穿着热风,李夏妮跟时邬同样地穿着校服,两人一道从小卖部里买完东西出来。
李夏妮手里握着冰淇淋,边挑着门帘边回头想起来地问:“约的几点去学校来着?”
“两点半。”时邬回她。
“什么事,说吧。”时邬撕了雪糕袋子,边往身旁垃圾桶里丢过去边看了她一眼。
都已经从家里晃悠到这儿来了,还特意避开了程今洲,也该开口了。
正是热的时候,幸好这边是风口,有风,头顶又是一棵老榕树,遮蔽下来的树荫阴凉,隔绝了点暑热。
“其实也没什么事。”李夏妮还算镇定地开口,刚说完,就口是心非地叹了声气出来,小小的身躯似乎要被压垮。
“说吧。”时邬眨巴眨巴眼地望着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话落,两人顺势默契无比地蹲了下来,就蹲在上回跟程今洲并排站的那个位置,但今天对面没老太太,除去一旁大马路上过去的车辆,这片路牙子边就她们俩,后脑勺扎起的马尾,和耷拉下来的校服衣角都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眼看着周围环境终于安全,李夏妮蹲着往时邬那又靠了靠,终于开口:“其实这个事我已经憋了好几天了。”
时邬认真地听:“嗯,你讲。”
“但是,就是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讲,程今洲也不行。”李夏妮难得这么严谨,舔了口冰淇淋,如临大敌地思考:“就算你俩晚上睡一个被窝也不行。”
“......”时邬点头:“好的。”
“就是。”李夏妮犹犹豫豫的,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该从哪开口,又或者自己也还感觉跟做梦似的,临到头就问了句:“你记得那会华子给我算命,说我以后另一半能找个高富帅的事吗?”
时邬“嗯”了声,咬着雪糕,对这事有点印象,但没弄懂跟这事能有什么关系,但紧跟着又听她讲:“就前几晚,他喝多了那会,他突然问我看他像不像高富帅。”
“......”
时邬那一秒是想笑出声的,因为这一套连招确实是戳她笑点了。
但她还是很有道德心地忍住了,因为能看出来妮妮是真的有点在忧愁,那这就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这一句话,是不是在暗示你跟你表白?”时邬军师式地逐字分析。
“不是。”李夏妮又往时邬那靠了靠,悄悄说:“他后面说完就拉着我的手,说喜欢我了。”
“......”
时邬看着她那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面无表情地开始好奇起李夏妮来找她这趟的目的在什么。
她应该直接去找卫格桦,这样还说不准有两小时的约会时间,毕竟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聚少离多,也就这几天能腻歪在一块了。
“不是的。”李夏妮继续说着:“他那会是喝高了的啊,是不是撒酒疯,又或者醉完就断片了?”
这几天大家没聚,她没找卫格桦聊天,卫格桦也没找她再说什么,就不尴不尬的,好像就剩她一个人在烦恼了。
“我觉得不是发酒疯。”时邬有理有据地蹲在那吃着剩下半根的雪糕,说道:“他都还能续上之前给你算塔罗牌的事,思路挺清晰的,感觉都能再做套高考卷子。”
“那他第二天怎么什么都不说了?”李夏妮皱着眉盯着前方。
“嗯......可能是记得这事,但看你也没说什么,于是就觉得自己失恋了吧,找他说清楚就好了。”时邬偏过头很有经验地说:“没关系的,这叫尴尬期。”
“......”
几乎是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李夏妮和卫格桦的一点怪异。
好比在七中旁边的十字路口碰面后,蒋炽在笔直的路上走得好好的,然后就看见前头的卫格桦手插着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脚步走着走着就突然往李夏妮那斜,斜也就算了,李夏妮又非要笑嘻嘻撇开,但没撇出两米,她又往他那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