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中午走?”时邬问。
程今洲“嗯”一声:“到北京差不多晚上七八点吧,想想晚饭吃什么,提前订一下。”
折腾一下午的路途,估计到了那也不想出门了。
时邬:“草莓糖葫芦。”
“我问你吃什么晚饭呢。”程今洲轻笑声:“这会天热,糖葫芦估计没冬天那会好吃。”
时邬问:“那吃烤鸭?”
程今洲点头,“行,以前吃过那家?”
“嗯。”
正是正午,太阳悬在头顶,橘亮的阳光灼热地铺在水泥地面,晃着树荫,时邬看着程今洲把收好的行李箱拉合,哐当哐当两声滑到一边。
“啊,对了,来找你是有事的。”时邬想起来地说:“我姐让你中午过来吃饭呢。”
她脑袋后仰地看他,学着时清岁的原话:“这回过去,又要麻烦小洲和你靳阿姨了。”
程今洲人还没从床边站起来呢,闻言笑得耸着肩肩膀都在抖:“你这样,让我下回看见清岁姐时多少得有点不好意思。”
多辜负人家信任。
“没事,你不急。”时邬坐起来,“我先想想回头到了北京要怎么面对靳阿姨,要是给我包红包或者给我甩张支票让我离开你,我要怎么处理。”
说着,她人已经到了床头柜跟前,蹲下来伸手拉开,十分虔诚地看着床头柜里的那些小盒子,睫毛动了动,一本正经地问:“你不准备把这些带走吗,过期了就不能用了。”
时邬脑袋耸在那,从程今洲的角度看过去,拿着盒子翻生产日期的姿势极其认真,嘴角弧度上扬:“真别人送的,蒋炽那会给的生日礼物,你还想用?”
“......”
“那算了。”时邬撂烫手山芋似的,把东西扔了回去,从床边站了起来:“那确实是有点奇怪,以后一见到这几盒东西我就得想起蒋炽。”
收拾完,两人就一道往时邬家过去,时清岁正做着饭等两人。
树叶郁郁葱葱,燥耳的蝉鸣年年都要响到差不多八月,三十八度的高温,行朝巷里热得连狗都懒得探头。
临出门前,时邬人那会都已经到大门口了,程今洲又攥住她手腕,把人拉住了,穿堂风带着热浪翻涌,时邬后背挨着门板,结结实实地被按在那和他亲了好一会,唇舌和气息交缠,她搂着他,身上淡淡的柑橘调的清爽味道刮过来,心口也随着心襟荡漾,酥酥麻麻,直到被亲得站在横梁的斜影下脚站不稳,程今洲才松开她。
“我也就三天没亲你。”时邬说。
“那为什么三天都没亲我,嗯?”程今洲哼笑声,得寸进尺地垂眼问着:“三天了,再忙,难道连亲男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吗。”
“程今洲。”时邬抬眼看他,小鹿乱撞似的心跳还没平复过来呢:“我觉得你好像有点矫情。”
“......”
他倒坦然,肩膀斜斜倚在那笑了:“那你让让我啊。”
多让我亲两下啊。
头顶的门楣横梁遮着阳光,仅是几厘米之隔,阳光落在皮肤上发烫,时邬还在和他对视着,两绺碎发贴在白净的耳边,睫毛也跟着一眨一眨的,一会儿看他,一会儿又不好意思似的往别处望下,身上穿着小吊带裙,想着还是跟绿茶谈恋爱有意思啊。
“那就再亲两下吧。”时邬不冷不热地,说着。听起来像是为难,但程今洲眼看着她那嘴角的弧度都快要压不住了。
“时邬。”程今洲也跟着没忍住笑了声:“偷着乐吧你。”
总共也就百十米的距离,等两人挨在那个热风翻涌的角落里磨磨蹭蹭地把吻接完,回去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香樟隔着矮墙窸窸窣窣地响着,虽然明天就出发了,但时邬行李还没怎么收拾,觉得自己也就待半个夏天,开学前还要回来呢,等晚上放几件夏天衣服就差不多了,以至于等程今洲跟着时邬上楼找时清岁一进卧室时,就见着各种衣服被大大咧咧地摆在床上,包括内衣内裤。
米饭还差几分钟,焖在厨房,时清岁正在二楼帮时邬收拾着东西,毕竟都是些女孩的贴身物品,于是礼礼貌貌地跟时清岁打完招呼后,程今洲就特自觉、装得特清白地换到楼下等着了,像是压根没进过时邬这卧室几次,还是个纯情男高。
而时邬就站在窗户边,后背被窗外的光线照得有些热,空调的出风口还在出着冷风,看着时清岁给她叠的那两件衬衫外套,出声问:“姐,这些也要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