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完牙,院子里已经铺了层带了灼热的阳光,听着蝉鸣在外头嘶哑,时邬吊着半口气地坐在饭桌上吃了口面包,看手机上堆积的一上午的消息。
超时:【女朋友今天来吗?】
超时:【来吗?】
超时:【来】
超时:【吗】
小别胜新婚,自从时清岁前天回来后,时邬就没去过他那,程今洲也还要去箭馆训练。
刨去这段时间晚上能一块睡觉的时间后,两人谈情说爱的时间其实挺少的,到这会时邬看着一连串的信息,也有点儿想他。
乌篷船:【今天不去箭馆了?】
超时:【嗯,蒋炽也在这,昨晚来的。】
说是要来他这查分,他家网速快。
但程今洲觉得他是怕考不好先提前躲着他爹妈来了,也挺不容易的,脚崴伤还没好呢,拄着个拐杖也能暴走两公里。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蒋炽坐在轮椅上,跷着腿,看他那个不值钱的样:“时邬等会儿过来啊?”
程今洲坐在床边“嗯”了一声。
“那我等会儿是不是要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啊,防止打扰你俩。”蒋炽语调莫名其妙的贱贱的,咬着苹果,就坐在那看着自己哥正坠入爱河的样,残了只脚的也不知道是在得意什么。
程今洲半撩起眼,顺着朝他看过去:“今早吃错药了?”
“没,嘿嘿。”闻言蒋炽推着轮椅挪了两步,一直到快到床边才停,不敢靠得太近,怕不小心蹭脏了这人的床单再跟他炸毛,挤眉弄眼地小声说:“我昨晚翻你床头柜找充电器的时候,发现我送你那礼物少了一盒。”
“......”
蒋炽啧啧两声:“那一盒里六片呢。”
“操。”程今洲反应了两秒,直接转脸就抓了个枕头朝他那砸过去:“你还数了剩几盒?”
他这辈子就是没套用都不会用蒋炽买的,变态吧这傻逼。
那枕头带了十足十的劲,朝门面冲过来,蒋炽下意识抬手拦了下还被砸了一脸,直到稳当地把枕头抱在了怀里,才又啧啧了两声:“程今洲,你不是人吧你,我给你买你还真用啊,这才毕业几天啊,亏我还跟邬邬说过你纯爱呢。”
“.......”
停顿秒,蒋炽就见程今洲面无表情地从床边站起身,撂了手机,开始推自己的轮椅往外走。
蒋炽那会还毫无知觉滔滔不绝地继续扭头朝他问着:“哥,说句实话,你多久?听说小处男第一回可快了,真的假的?会不会被女朋友嫌弃啊?”
“......”
直到半分钟后,“喀哒”两声,程今洲把人推回房间又锁上了门,才终于觉得耳边清静了点。
蒋炽在里面怒着,捶着门:“程今洲你大义灭亲!”
程今洲就倚在那,欠欠地抛着房门钥匙:“嗯呢,弟弟。”
-
时邬洗了个澡才过去。
在家里忧愁了两天,她愁得连头发都是油的,直到洗完了澡又洗了个头,换了身衣服时邬才朝程今洲那过去。
才谈没多久,在男朋友面前还是要稍微保持一下自我形象的。
外面正是中午,火辣辣的阳光顺着墙根倾泻而下,藏匿在树杈间的蝉鸣声嘶哑,时邬身后顺着潮湿的长发,水淋淋的急着出门还没怎么认真擦,连门也没敲,自觉地拿留在跟前的钥匙开门进了院子里。
光线波光粼粼地洒在水面,那几条锦鲤和金鱼还活着,顶着高温在水里缓慢游行,时邬脚步声也没刻意压着,进了客厅,就直奔去了程今洲的卧室。
距离给他发过来的消息,已经过了快两小时,时邬推门进去的时候,卧室里静悄悄的,没见蒋炽的影子,只程今洲像是正睡午觉,仰着脸靠躺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呼吸平稳,手边撂着个正播放着电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等睡着的,闭上眼的时候眼睫毛长得能扎死她。
两天没来,卧室就有些变了样了,书桌上放着学校里搬回来的课本试卷,似乎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的暂时堆在那,行李箱敞着放在衣柜前,里面已经被简单撂了几样,叫人第一次真的感觉到距离要走没几天了。
时邬站在那盯了熟睡的程今洲几秒,放轻了点动作,卧室内的冷气开得很足,窗帘也是拉上的,遮光效果好,即便是中午的晴天也没多少光线透进来,只一点没拉实的缝隙,溜进了一道强光,刚好落在程今洲的额前,叫他在睡梦中还忍不住蹙起眉头。
时邬转身,从床上拿了个薄被子过来,浅浅地搭在他身上,又仔细地扯了一部分堆在沙发靠窗的方向,贴在他脸侧,挡住那道强光。